花语觉得他跟上一次对自己的态度有一种非常大的转变，人也放松了下来，搅了搅杯子里孤孤单单的一小片柠檬，道：“阿恕，是吗？”
少年眼睛一亮，“是。”
花语又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
少年低头，跟做错事的小孩子般道：“因为那时候我以为姐姐把我忘了，所以很生气……但是现在我知道姐姐还是记得我的，阿恕做错事，想求姐姐原谅。”
花语心想我现在除了一个名字我还是啥也不知道，但是对这少年来说，似乎记得他的名字就已经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你说是有原因的。”花语看着服务生放下自己的奶绿，把吸管插进去才道：“为什么？”
“……因为是他们欠我的。”阿恕冷冷道，“宋家欠我的。”
花语斟酌了一下，“宋家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你是当年被送去宋家那个孩子的什么人？”
阿恕道：“是我哥哥。”
花语一怔。
她忽然有一点理解了。阿恕的哥哥刚刚出生，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被宋辉残忍的杀死了，而阿恕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让宋辉付出代价，所以他给了宋辉一个机会，看
在相同的境遇下他会怎么选择。
结果宋辉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的血脉。
这样的人的确不配为父亲，也不配为人。
花语喝了口奶茶，轻声说：“阿恕，抱歉，这件事我不能说你是对的还是错的。”
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都非黑即白。
不管是什么颜色，都会有一个灰色地带，不管是谁，都无法分清楚其中的对错是非。
花语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这种时候能做到的只有沉默，尽人事，听天命。
“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少年笑了一下，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姐姐也教过我，我觉得自己是对的就好了。”
花语叼着奶茶的吸管，吸溜了一口珍珠奶茶，感受到那浓浓的奶香和微苦的绿茶味道，才说：“你找我做什么？就是道歉吗？”
少年有点不自在的说：“……除了道歉，还想跟姐姐说一件事。”
花语看着他。
“姐姐，你小心一点。”少年轻声说，“他要动手了。”
花语迷茫的看着他。
阿恕却没有多说的意思了，“姐姐，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你真的要小心，他不一定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保护你。”
花语：“……”
她愣了一下，制止了小孩要离开的动作，说：“东西上来了，你不吃？”
阿恕保持着起身的动作好几秒，才重新坐下，小声的说：“我还没有吃过这种东西……”
花语心一疼。
这孩子难道是觉得自己没有吃过，这种快餐是他渴望的，所以觉得是最好的，所以才会想请她吃吗？“那你尝尝。”花语笑着将一碟烤翅放到了阿恕的面前，“其实我家里的阿姨做这个味道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