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一落地,又一溜烟钻进了我的怀里,还对赢湛吐了吐舌头。
“噗嗤!”
“嘘!”
门外又传来了一阵压低的说话声,似乎有谁趴在门缝上偷看。
赢湛不动声色的吹熄蜡烛,靠着墙走到门边,用食指跳开门栓。
门外偷听的二人就毫无防备的与大地母亲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哎呦!”绯虞被北冥鲲当做了垫背的,差点被压出了泥鳅原型。
北冥鲲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我没想偷听,就是想起来无眼娃娃还在这里,怕他打扰了你们。不过……好像已经打扰了。”
绯虞也磨磨蹭蹭的从地上爬起来,拍着掌心的灰,“对啊,你们吹灭蜡烛之后,我什么都没看到。”
“咳咳咳!瞎说什么!我们明明连吹蜡烛之前的也没看到。”
“哦哦,对!什么都没看到,我要回去睡觉了。”
绯虞啼笑皆非的接了北冥鲲的话就捂着额头想逃,被赢湛叫住。
“慢着,把地生胎带走。”
北冥鲲干笑了两声,“呵呵,原来着无眼娃娃在这里,来,跟师爷走。”
地生胎眷恋不舍的松开我的手,钻进北冥鲲的怀里。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晚上冷,你们多盖点被子。”
房门被重新合上,赢湛沉着脸坐到床边,“看来北冥也并非乐土,处处隔墙有耳。”
我捂嘴偷笑,“指不定,他们真是来找无眼娃娃的呢?”
“你信?”赢湛居高临下的晲着我。
我的呼吸猛地一紧,后退了一些,“不信。”
赢湛不依不饶的欺身而上,“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收了一个地生胎做徒弟的?”
我拍开他想要攻城占地的咸猪手,一五一十的将月老的托付告诉他,只是隐藏了红线上的诅咒这一部分。
有些事,他不需要知道。
倘若可以,我希望这几天能与赢湛创造最美好的回忆,之后便让他彻底的恨我。
可能只有恨,才能支撑他顽强、幸福的活下去。
“本王听北冥鲲叫那地生胎无眼?”
“是,因他生来便有眼无珠。”
“非也,装上大巫的眼珠只有那地生胎就不算有眼无珠了,北冥鲲取名无眼不妥,依本王看,地生胎长到了四五岁还不会说话,应该叫无言。”
“无言?无言……”我重复呢喃着,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对了!吴言!
我豁的站起来,推门冲出去。
赢湛紧张的跟在我身后,“去哪?”
“吴言!”
院子里,北冥鲲、绯虞正带着地生胎在月亮下聊天。
莫非,两千年后的吴言老道就是月老托付给我的地生胎?
吴言老道的眼睛甚是奇怪,不仅一只看天,一只看地,还能挖出眼睛当做指妖针使用。
并且,吴言老道也曾经说过,他和我有三世师徒缘分。
细细算来,大巫是我的师父,地生胎继承了大巫的眼睛也算是与大巫血脉相容,而我又机缘巧合收了地生胎为徒弟。
这已经是两世的师徒缘分了,怪不得在两千年后吴言老道会对我死缠烂打,无论如何都要收我为徒。
“你究竟怎么了?”赢湛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没发烧,是你的话提醒了我。”
说着,我将装在瓷瓶里的那双大巫的眼珠倒出来,装进地生胎空空如也的眼眶里。
两只全部装进去之后,地生胎终于第一次睁开眼睛,看见了我们的模样。
他不敢置信的用胖嘟嘟的小手捂住嘴巴,激动的眨巴着大眼睛东看西看。
可他眼珠转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等他再次看向我,眼眶里的那两只眼珠子居然已经一上一下卡在了诡异的弧度,再也转不回正了。
看到这里,我更加确信了,地生胎就是吴言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