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行事又一向仁善宽厚,在老百姓间风评极好。花满楼在江湖中亦是极有声名。
因此不管是朝廷官员还是武林中人,对花家都要礼让三分,轻易不敢得罪。
沈柔儿闻言,低了头不言语,花满楼话虽含蓄,却已表明不会带她回花家去。
沉默片刻,沈柔儿抬起头,咬了咬唇道:“一切听从花公子安排,只是,能不能麻烦您送我过去,我……我怕……”
花满楼闻言微微一楞,随即微笑道,“当然可以。”
陆小凤闻言,不由自主看向俞青,俞青却一直淡定的喝茶。
陆小凤心下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笑道:“花满楼,你家小侄女还在这等着你呢,你丢下她可不好,还是我送柔儿姑娘过去吧。”
花满楼一怔,随即笑道:“也好,沈姑娘,你意下如何?”
沈柔儿抬头看了眼花满楼,点了点头,轻声道:“一切听公子安排。”
当下陆小凤送沈柔去锦绣坊,秀秀此时也被吵醒了,闹着要回家,花满楼便邀请阿依朵一道去花家做客。
在花家住了几日,阿依朵与俞青也熟络了不少。
这日,俞青正与花满楼在亭中煮茶闲谈,忽见阿依朵在院外徘徊,不禁有些奇怪,招手叫了她过来,斟了杯茶给她,笑道:“来了怎么也不进来,这是我新泡的茶,你尝尝看。”
阿依朵接过茶杯,面色复杂的看了俞青半晌,忽道:“我知道姐姐不是凡人。”
俞青闻言,手中动作一顿,平静道:“妹妹何出此言,我虽然虽然会一点炼丹制药的本事,但确实是个普通人。”
花满楼本来一直微笑着,此时也敛了笑意,惊疑不定地看向阿依朵。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陆小凤一进来,便察觉到了三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不禁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这么严肃?”
阿依朵苦笑了声,“二位不必这样提防我,我没有恶意。这次让陆小凤带我来苏州,也只是想请姐姐帮一个忙。”
俞青一怔,看了眼陆小凤,见他也是一脸莫名,心下疑惑,还是点了点头,道:“妹妹请说。”
阿依朵看了眼陆小凤与花满楼,却没有开口。
花满楼忽道:“陆小凤,方才刘掌柜让人送了几坛上好的竹叶青,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陆小凤闻言,拍了拍肩膀,笑道:“好极,我正想着去哪儿弄点好酒来呢,走吧!”
两人走远后,阿依朵四处留意一下,见已无外人,方道:“我想请姐姐帮我救一个人。”
俞青闻言一怔,疑惑道:“是救什么人?”
阿依朵沉默半晌,方道:“救我的师父,在此之前,想请姐姐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
陆小凤与花满楼坐在亭中对饮,陆小凤一面喝酒一面诉苦,“你是不知道这女人有多厉害,追着我跑了近千里路,不论我怎么逃都躲不过都躲不过,简直阴魂不散,。”
花满楼微微一笑,“没想到陆小凤也有怕女人的一天。”
陆小凤闻言一瞪眼,正欲说话,忽想起一事来,问道:“那位柔儿姑娘还在锦绣坊,没再来找你这位救命恩人?”
花满楼微笑道:“沈姑娘昨日来过一次,不过是来告别的,今晨便已经走了。”
陆小凤十分惊讶,“走了?这么快?”
花满楼颔首,“是沈姑娘的姐姐亲自来接她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陆小凤闻言搔了搔脑袋,不确定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
夜色深沉,万籁俱静,唯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
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一个慵懒的黑衣女子斜倚在上首。
这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她的美不只是皮相的精致,而是骨子里透出的那种风情,尤其是那双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她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你是她深爱的男人。这种眼神,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的。
她旁边是一个手持软鞭的黑衣男人,他的表情很冷漠,只有看到上首的女人时,他的眼睛才会出现神采。
地下躺着的却是一个血迹斑斑,浑身褴褛的女人。她似乎已经昏迷,只会在每次鞭子落下的时候也只是微微抽搐一下。
片刻后,黑衣女子有些不耐烦了,摆了摆手,“好了,先拖下去吧,别把我这地弄脏了。”
冷面男子丢下手中的软鞭,立刻有人上前把那粉衣女子拖了下去。
虽然满地血迹,黑衣女子却面不改色,漫不经心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纤尘不染的手指,勾了勾嘴角,淡淡道:“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