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看出她这异常:“怎么了公主?为何不走了?”
幽梦凝眸,眉睫轻颤,泛起烟波浩渺,百般压抑和隐忍,迟迟收不回目光:“离忧,你看到那边,穿着黑色官服的那个男人了么?”
离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旋即锁定了目标,点头。
“你觉得他怎么样?”她问得很轻,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什么。
离忧静默打量那人一会,分析道:“他看起来严肃沉稳,器宇轩昂,应是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吧?”
“他就是创立‘百儒春科’的主考官,当朝太傅……”她不自然地顿了顿,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呼之于口,“梅自寒。”
时至今日,那个名字自她嘴里念出,依旧能唤醒她肺腑深处别样的温柔。
离忧微怔,不可置信地又转回看他:“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
在他的印象中,以传闻里太傅取得的成就来看,能达到他现在的程度绝非一朝一夕,那得需要多少年的资历沉淀,离忧甚至以为他已经是个须眉花白的老翁了。
幽梦唇角慢慢漾开涟漪:“他有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渊学,入翰林院不久就升为首席院士,任皇家御师执教不过两年,却是成效显著,诸皇子学业进步神速,其人政见清明,深为我父皇所器重。”
离忧莫名失落:“看得出公主十分仰慕他?”
“是的,他在我心里有着很高的地位,我非常敬重他。”幽梦坦言,暗自垂下眼帘。
“可是公主,为什么您看他的眼神……会如此哀伤?”
“因为……”她恍惚凝噎,苍白苦笑,“他风华卓越,却是我永远求而不得的男人。”
离忧哑然失语,她的诚实真像一双残酷的手,把他的心猛烈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