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黑仙庭
- 世道艰难,举步皆凶险。白浪再世为人,自然处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奈何仙国重压,层层盘剥之下底层浑浑噩噩宛如牲畜。白浪本想随波逐流苟且偷生,但最终却被推向了破碎仙国,自建暗黑仙庭的逆行之路。仙国无道,徒有明亮。暗黑无光,却能重振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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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普利!”霍伯大喊,“快点出去,现在!”
当他和他的船员从透明的门帘退到走廊的时候,他看见墙上雷普利影子的轮廓显示出左半边房间里炽热的火焰还在燃烧。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可她的立场依然坚定,因为有东西从火焰里跳到她面前,燃烧着。
她倒下来,在地上翻滚,用一只靴子用力踢。异形被她的腿绊倒,张牙舞爪地爬着,怀里滑出一个女王的蛋,滚到旁边。雷普利痛苦地尖叫,因为她受伤的腿受到了刺激,但是之后她又站起来了,用电击枪瞄准,朝怪物的脸发射了最后一枪。
电荷爆炸的瞬间她被推了出来,是爆炸的推力把她推了出来,火焰在她周围起舞。她扔掉发射一空的电击枪,又把它压断了,她早已受伤的身体再次承受了撞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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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撞击。
雷普利急忙站起来,走向卡西亚诺夫。她抓着喷枪的一头,用力拉,卡西亚诺夫用力往后拽。
“雷普利!”霍伯说道。她的腿和臀部都在流血,她被一只异形用尾巴扫了一下肩膀和脖子一侧。她的脸被爆炸冲击波熏得乌黑,一大块头发被烧焦了,右眼肿胀得几乎闭合在一起。至少,她应该是跪在地上,但某种力量支撑她继续前行。
“把它给我!”她请求道。
她对这些东西充满了愤怒。
“放手吧!”她尖叫道。
卡西亚诺夫把肩膀上的皮带卸下来,又后退一步,看着雷普利,仿佛她是这些生物中的一员。
霍伯又走过去冲雷普利大喊。但是她已经返回到透明门帘那里,用肩膀掀开门帘,直面里面的恐怖。大火,爆破的异形蛋,还有剩下的异形,它们正在苏醒、复活,准备冲过来杀掉她。
她站在异形面前,激起她愤怒的不是关于死去朋友的记忆,而是她女儿饱受折磨的影像。面对异形的攻击,她无力拯救达拉斯及诺史莫号飞船上的其他船员,而现在她开始担心她和马里昂号飞船上的其他幸存者最终也难逃一死。
但她可以保护三十七年多没见到的女儿。她可以确保这些东西被毁灭,即便有更多的人来到这里,也不会再有风险了,他们不会再发现异形了。
两个异形女王蛋在熊熊火焰下已经爆裂了。雷普利屏住呼吸,向残余的异形组织发射酸液。
一个巨型生物蹒跚着向她走来,犬科状外星人的特征越来越明显,它在直立行走。她把它打倒在地,用喷枪左右扫射,那生物的壳上出现了好多切口。它被绊倒了,它的尾巴在空中舞着,甩过去缠住了她的腹部。她吃惊了片刻。
火焰舞动着,阴影在哭泣,古老、怪异的实验室里再没有什么活物了。为什么犬科状外星人留了下来并且培育异形女王蛋呢,它们想要得到什么,它们是否知道自己摆弄的东西有多么危险,这些雷普利永远都无从知晓。但是她也不在乎。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它们终归要死。
还有三个异形蛋留下来,已经苏醒了并且准备进攻。异形缓慢地拍打着往后退,想避开迎面飞来的电荷弹。她朝每个异形蛋开了一枪酸弹,确保它们的内部被摧毁。在蛋逐渐消逝的过程中有东西发出了尖叫声,她希望里面的东西会受伤。不过这些蛋和里面的东西都太古老了,它们总是时刻准备着入侵到另一个宿主身上,并且植入它们可怕的幼虫。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雷普利大喊,“去你妈的,艾什!”或许它是她发泄愤怒的一个很好的目标,或许不是,但咒骂它要比面对这些野兽的感觉要好得多。然后这些蛋就被处决了。死亡,并且消失。异形女王蛋拥有很大的潜力,有太多痛苦、心碎的承诺,现在它们被煮熟了,熔化了,在地板上混乱地冒着泡泡。她把喷枪放下来些,眨眨眼,驱散眼前的烟雾,火焰在泪水中忽隐忽现,反倒令眼前的景色看起来很美。
有东西抓住了她,她转过身,看见霍伯站在她身后。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疼。
“雷普利,我们必须得……”他说着,眼睛突然睁大,他看见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
“我们需要为你包扎伤口。”
“我很好。”雷普利说。虽然她的感觉不是很好,但她充满前进的动力。“反而是斯内登和巴克斯特……你不能也这样扶着我。我会自己走的,直到我支撑不住倒下来。”
她做到了。五步就穿过了挂帘子的门口,又走了几步就穿过了前面的空地,然后她的整个世界开始旋转。她在流血、发热,甚至可能会死。尽管她努力支撑着,还是无力反抗逐渐笼罩她的黑暗。
她只能眼睁睁地面对自己渐渐倒下的事实。她只希望可以再次见到他们。
“它们会来的。”霍伯说。
“她失血太多了,”卡西亚诺夫说道,“她的肩膀、脖子和腹部都在流血。他们按压住这些部位,效果很好,流血量明显减少了。”
“她会因失血过多死去吗?”霍伯问道。
卡西亚诺夫只迟疑了片刻。“短期内不会的。”
“之后我们跑的时候她还会流血。抓紧吧,我们就快要出去了。”霍伯抓住雷普利,拖着她往前走。她试图帮忙,但是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了。血液在她宇航服的前面渗了出来,淌到她的靴子上,落到地板上。它们会闻到气味跟上我们的,他想。但他甚至不知道异形是否有嗅觉,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尽快离开这里,尽可能快。
回到上面的矿井中,到第二部电梯那里,走出这个地狱。
巴克斯特开始搬动自己的身体爬上稍短的楼梯向外面走去,受伤的脚踝在身后拖着。注射一针之后,他似乎没那么疼了。拉茜斯和卡西亚诺夫举起斯内登,把她推上去,一步一步往前走。霍伯扶着雷普利向上迈出了第一步,她的脚无力地踢着,她开始说话了。
“……带着她……”雷普利咕哝着。
“嗯?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快出去了。”
“不……别带上……”
她陷入沉默,他觉得也许她在做梦吧。她的眼睛转动着,血液在流淌。她看起来一团糟,但是她的力量让人顿生敬意。她又睁开了眼睛,向四周看,直到他们把目光都集中在某处。“斯内登,”她的声音如此轻,只有霍伯能够听见,“我们不能带着她。”
他甚至没有回复。雷普利呻吟着,似乎要再次说出口。
当他准备把她拖到下一级台阶的时候,她身后留下的血迹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但他还是举起她,把她往上推。因为他从未丢下过任何一个人。在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仍然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在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仍然不会丢下任何人。霍伯一生中失去的太多了。他的妻子,爱情,还有孩子们。在他逃走的时候,他把他们都丢下了。他的希望,更多的是他的尊严。在某种程度上,逝去的时光终会结束。也许现在,在他最低谷的时候,一切似乎毫无希望,他会开始争取赢回一切。
就是这么回事。他的朋友,流血、痛苦,还在努力坚持着。这极大地激发了他的信心。雷普利,这个来到他们身边的奇怪女人,她自己的故事很悲惨,她失去了太多……如果她仍能保持如此强壮,那么他也可以。
他爬上最后一级台阶,把身后的雷普利拉上来。出于某种原因,雷普利感觉到自己更轻盈了。
外面,其他人蹲下来凑近折叠通道通向飞船的上表面。
他们保持弯腰的状态,尽量保持安静,仿佛在经历了隧道和走廊的噩梦之旅后,突然暴露在地面让他们感到更加恐惧。
霍伯把雷普利递给拉茜斯,把她肩膀上的电击枪拿下来,就像从自己肩上拿下武器一样。即使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她仍抓起了武器。他握住她的手,让她放松下来,把她的手放到一边。
“没事的,”他说,“我明白了。”她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你准备做什么?”拉茜斯问道。
“保险起见,”霍伯说,“我要尽我所能给我们最好的机会。”他举起两根手指——两分钟,然后从开口处滑下去。
据他说,还剩下一个电荷弹药。
他准备独自面对,飞船的内部会让他感到陌生,可能会有比之前更多的异形。他们之前只是甩开异形片刻,他感觉到自己像一个再次闯入的入侵者。他再一次惊叹于这艘飞船到底有多么气派,或者说这里曾经多么充满生机。但是它很古老了,不管是何种智商曾经驱动了它,现在它无疑处于深度沉睡状态,如果说它还没死的话。
他缓缓接近第一个高台阶,然后是第二个。再然后,他听到了什么声音,马上停住脚步,定在那里。他的世界里一切都仿佛停滞不前了,过去、未来、他的呼吸、他的思想。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好像在躲避这种声音。
一阵高音恸哭声传来,这声音充满痛苦和愤怒,他的皮肤都跟着刺痛起来,声音本身就是一种攻击。同一时间,他打了个寒战,又感觉十分燥热。面对这酷热抑或是极寒,他的灵魂像皮肤一样起了回应。他可能会被恐惧灼烧,或者冻僵,但是有那么一阵儿,他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们做了什么?他想。他能闻到肉烧着的味道,尽管他知道这里没有任何跟肉相似的东西。他能听见他们留在身后的火焰中有咆哮的声音,那是用于消灭剩余的异形蛋的。再往下走一级台阶,他能看到有三只异形在身后追赶他。
这三只跟他们第一批遇到的一样,就是在马里昂号飞船上遇到的那些,没有犬科的特征,也没有异形女王的特征。
它们也许是部族的勇士,异形士兵。它们站在被大火烧毁的实验室外面抱怨、恸哭,左右摇摆着,挥动尾巴,头向左边低垂,然后是右边。那似乎是哀悼死亡的舞步,刹那间,霍伯为它们感到难过。
中间的那一只俯身朝地,好像在长时间深嗅那里的血迹。雷普利的血迹。然后它嘶嘶地叫着,其他两只异形也弯腰去闻那血迹。
霍伯想,它们现在应该记住雷普利的气味了。对不起,雷普利,如果我们必须留下什么人的话……
他不是认真的,绝不是。但是那些异形的反应让他不寒而栗。它们再次发出嘶嘶声,比之前更大声了。它们蜷缩着,用四肢爬行,那姿势瞬间让它们看上去更加致命。
霍伯开始向上爬。它们背对着他,但是保持一定的弧度,这样就能看见他了。它们在他两边的界限范围,即使他有机会发射电荷弹药,也意味着电荷自爆之前他就会被炸死。
他多么希望他把喷枪也带来。
他爬完最上面的台阶,做好准备,检查身后的路径已经清净了。然后他在墙体的折叠处停下来,用电击枪瞄准天花板。
四秒钟,也许是五秒钟。时间够吗?它们会爬上来吗?
在电荷到达之前他能否通过?他认为机会很渺茫。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去担心这些了。
它们已经记住了雷普利的气味,雷普利也走了这条路。
他扣动了扳机,最后一个电荷炸弹冲向天花板。
从那一边,飞船的下面,他听见三声高频率的尖叫声,然后硬爪子异形蹦跳着朝他跑过来。
霍伯从开口穿过去,到达飞船的表面。
“在下面,那里!”他推开身前的雷普利,滑下缓坡,拉茜斯和卡西亚诺夫以同样的方法推斯内登。他们滑到了灰尘中,然后他们的上方和后方出现沉重的撞击声。那声音太响了,洞穴里充满回声。
霍伯停下来,回头看。灰尘和烟雾从开口处升起,但是没有其他的。没有弯曲的头,没有锋利的爪子。也许,仅仅是也许,命运让他们休息片刻。
他们在飞船的表面朝前方宽大的墙体开口走去,此时爆炸声仍在洞穴中回响。他们在一大堆翻倒的岩石上面协商前行的路径。雷普利感觉到自己的脚了,虽然她还是紧抱着霍伯的胳膊。他们把光线集中起来,提供足够的照明,照出阴影的轮廓和前方的障碍。他们离最近的出口处越近,霍伯越确信飞船在持续冲破障碍,好像是飞船撞到了墙上,使其着陆。
或者说撞毁。他们通过船体受损部分进入,毕竟,过了这么久,爆炸的破坏力仍然如此明显。
更多的岩石,霍伯第一次注意到,飞船的一些地方似乎比他意识到的更有规律。方棱的边缘,十分光滑,其中一处标记着类似某种符号的图案。
但是他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奇,没有时间考虑这个标记和光滑的表面是什么,可能是什么有规律的模块。一堵墙?一栋建筑?这都不重要。找到出路才是首要任务,从霍伯的所见所闻来看,他们最好的办法是从最近的裂缝中穿出去。
矿井在洞穴天花板上方的不远处。他很确信,他们就快到了。
“身后没有任何东西跟踪的迹象。”拉茜斯说。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霍伯说道,“我宁愿看见它们,也不愿去猜想它们到底他妈的在哪里。”
“是的,你说得对。”拉茜斯朝前面点了点头,“你怎么看?”
“我觉得我们别无选择。”他们穿过碎石场,向隐约可见的洞穴墙上的开口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