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泉看着父亲,不语。
“我知道要忘记一个人很难,可是,如果你连这一点感情都放不下,将来怎么做大事?你想让你和我们家成为一个笑柄吗?”曾元进道。
“爸,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曾泉道。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谈这件事,以后如果你还是犯糊涂——”曾元进说着,看着儿子,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曾泉不语。
这时,霍漱清起床过来了,看见岳父,忙走过来。
“爸,您这么早就来了?”霍漱清道。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没关系,再去躺躺吧!”曾元进道。
“没事,已经可以了。”霍漱清道,“我去洗漱一下,爸,有些事,我想和您商量。”
“行,我等你。”曾元进道。
等霍漱清离开,曾元进才对曾泉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做事有分寸的孩子,可是,泉儿,在你和迦因的事情上,你让我失望了。一个男人重情没有错,就像霍漱清一样,可是,你要清楚,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不要因为感情而误了自己的事业。一个没有事业只知道谈情说爱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欣赏,明白吗?”
“是,我明白了!”曾泉应道。
“你和希悠的事,我们慢慢再谈。”曾元进道,顿了片刻,又说,“这次你岳父专门和我提了这件事,我们,不会再放任你们不管了。”
曾泉苦笑了一下,只是看着床上的苏凡,不说话。
没多久,覃春明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曾元进在病房外间的客厅里和他交谈,霍漱清洗漱完毕,和他们还有曾泉坐在了一起。
然而,当覃春明和曾元进听到霍漱清和他们谈的事情之后,全都震惊了。
覃春明原定下午到达京城,因为早上还要在省里参加一个研讨会,结果他昨晚就取消了今天早上的会议,天不亮就上飞机赶了过来。等他到达医院的时候,曾元进也回来没多久。
卫生间里,霍漱清捧起水,一下又一下冲着自己的脸。
睁开眼,水滴从睫毛上滴了下去,他呆呆地盯着水龙头里流出的水,脑子里却始终都是昨夜那个挥之不去的梦。在梦里,他也是这样洗脸,一睁眼,却发现手上全是血,抬头看镜子里的脸,脸上,一道道的血水。他没有害怕,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落泪了。
那是她的血啊,昨天,她都快把血流尽了,而他——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满脸的疲惫。唉,反正她也看不见,他何必在乎自己的仪容呢?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人啊,有些时候也是一样的。
低下头,再一次捧起水洗脸,他的耳畔却突然是她的声音——
“霍漱清,什么时候把头发剪一下,好像有点长了。”
他猛地抬头,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卫生间里只有水声。
叹了口气,他拿起毛巾擦脸,然后拿着梳子梳了下头发。
是啊,好像是有点长了。
这时,他突然听见外面有声音,赶紧出去,才发现是覃春明来了。
“覃叔叔——”霍漱清忙迎上去。
“怎么样?”覃春明问。
“还要观察。”霍漱清说。
曾元进听见覃春明的声音,也起身走了出去。
两人握手,覃春明拍拍曾元进的胳膊。
“我进去看看,可以吗?”覃春明问。
曾元进便和他一起走进里间的病房,覃春明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凡,深深叹息一声,对霍漱清说:“两天没刮胡子了吧?去把胡子刮一下。”
霍漱清摸了下下巴,才想起来这件事,便去了洗漱间。
“元进,迦因这件事,我们省里会妥善处理,你放心。”覃春明道。
曾元进点点头,握着覃春明的手,道:“这次谢谢你了,春明,谢谢你做的这一切。”
覃春明摇头,叹道:“我情愿没有这种机会让我做这种事。”
曾元进也叹了一声。
“覃叔叔,爸,你们在外面坐着聊吧,我去给你们泡茶。”曾泉道。
曾元进和覃春明便走出了里间病房,坐在外间的客厅里,曾泉问他们要喝什么茶,就赶紧去泡了。
“文茵还好吗?”覃春明问。
曾元进摇头,道:“昨天从医院回家之后,一直心脏不舒服——”
覃春明叹了口气,道:“毕竟是母亲嘛!哦,梦华去你们家了,她说去看看文茵。”
“真是麻烦你们了!”曾元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