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笛谦卑的低着头,手里捧着一块玉质朴实的玉,小孔中系挂的穂绳垂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蒋家不在乎寿礼值不值钱,蒋家在乎的是面子。
蒋玉楠出身卑微是个庶子,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但是拿出来一片孝心和真情。吕殊的糖葫芦虽然博得了老太太的欢心,但在礼节上终究低俗。
玉佩到底在蒋家人眼中不值什么钱,值钱的是沛泽县鸿师傅的名声。
鸿师傅以雕琢玉石闻名沛泽县,但性子古怪,即使是徐县令也不一定会给面子,吕家竟能求来一块他亲手雕制的玉佩?
苌笛依旧低着头,没有人看见她在笑。
这玉佩当然不是吕家求来的,而是她派私卫以公子胡亥的名义,欲攀交权贵的鸿师傅自愿送纳的薄礼。
蒋大太太的眼中止不住的惊艳,这块玉佩怕是用钱也买不来,她也不由多看这个一直低调收敛的女孩子几眼。
刘家上门送聘的事情她早有耳闻,且听说是苌笛周旋才了事相安。
是个通透聪慧的姑娘。
蒋大太太想着,问道:“苌笛姑娘已经及笈了吧?”
苌笛点头,“嗯,今年初就及笈了。”
“有婚配了吗?”
苌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耐着性子回道:“不曾有。”
蒋三小姐被忽略了,有些气丧的献上自己准备许久的寿礼。
是她亲手绣的一个百花枕,里面置放了数种安神的药材,对蒋老太太的失眠症特别好。
蒋老太太爱不释手,赞叹蒋三小姐的绣工极佳,心灵手巧。
蒋大太太看了眼坐姿不雅的蒋二少爷,转头对众人说道:“快午时了,我让丫鬟们去备饭。”
蒋大太太出去了,对门口守着的仆妇吩咐了几句就转回来了。
“殊儿很久没在外祖家用过饭了吧。”蒋大太太亲昵的对吕殊微笑。
吕殊笑道:“是有许多年了。”
“殊儿,你也没有婚配吧?”蒋大太太问道。
吕殊笑道:“是没有,不过殊儿暂时没有找人家的想法,大太太别为殊儿太过操劳了。”
吕公突然开口说道:“娇娇的亲事订下了吧,婚期也太仓促了。”
苌笛想,上次是孩子们的口角之争,现在才是大人们的真枪实干了吧。
徐夫人脸色极差的说道:“不匆促,七月十四号大婚,吕公到时候一定得参加,毕竟娇娇是你的的侄女。”
说到徐娇娇的婚事,蒋老太太就想起了跟徐娇娇曾有婚约的刘季。
“刘季呢,那小子怎么没来?”老太太似乎不大高兴了。
苌笛疑惑了,于是蒋家的家宴,干刘季什么事?
老太太健忘,蒋大太太提醒她道:“刘季受了重伤,来不了。”
刘季受伤的事早如同风刮过阳镇,谁都知晓了。
蒋老太太“哦哦”点头,才想起来有这回事。
蒋三小姐在苌笛耳边小声说道:“白映月是蒋家的表小姐。”
哦,原来白氏是蒋家的表小姐。
那刘季就是蒋家的表姑爷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苌笛忍不住抽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