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侧身闪过当先刺来的一柄长矛,并用北极星格开来自一侧的夹击,随后贴着矛柄滑到持矛者的身后将其一脚踹翻在地,再抓住另一个守卫的长矛抽到了第三个人的脸上,北极星则稳稳地扎进倒地者的后背。接着,阿卡奇在环山图书馆中一遍又一遍演练的旋身姿态出现了,一个带着寒光的半旋结束后,数个人捂着冒血的膝盖倒地惨呼。
守卫们之前摆出的阵形被冲得七零八落,阿卡奇则借着屈膝半跪后的蹬脚之力,扑向了一个震愣了的卫兵,将北极星透过他的腹部挑到了心脏。
守在二楼露台处的射手直到此刻才逮到一个射击的机会,遗憾的是,第一枚箭矢因为阿卡奇的一个就地翻滚而徒劳无功地扎在了地上,第二枚箭矢则穿透了自己人的胸膛—阿卡奇从地上拎起了一个倒地者做了挡箭牌。等到射手们准备再度攻击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的目标已经丢失,阿卡奇早就快他们一步踏入官邸了。
第三次来到这栋白色的三层官邸,让阿卡奇产生了恍如隔世的错觉,而先前因为战斗沾染上的血腥气,更让他回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儿时的所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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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见所闻。那个时候,阿卡奇才出道不久,但在刺客一技上已经展现出了令克鲁利十分满意的表现,所以,尽管当时的他并没有什么自由,却还有一分傲气。那时,克鲁利派他来这里刺杀一个财务官,而他却“意外”地发现了前任总督的秘密。
很多人都知道前任总督的幼子拥有先天性的疾病,在多次求医无果后,即便如总督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士也开始盲信魔法。然而那些声称会医好幼儿的法师实则是劳瑞德招来的神棍。他们医治幼儿的手段可谓是别出心裁,居然是把小孩子浸在满是血液的池子里,又在那孩子的身上插满羊皮管子替他灌血。
当阿卡奇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几个神棍正按着一个孕妇捣挖她肚子里的东西。牺牲者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半精灵女性,阿卡奇看得出那姑娘还是头一胎,可惜这个母亲再也没有机会逗弄着自己的孩子,渡过她掺拌着苦乐喜忧的人生了,因为她上了魔鬼的祭坛,被当作材料给消耗掉了。在神棍们为总督的幼儿所准备的治疗室里,还有其他牺牲者的血肉残肢,清一色的都是孕妇和幼儿,而且以人类居多。阿卡奇几乎想也不想地把他们送上了西天。克鲁利不是说了吗?只要那天有人拦着他,或者他看不顺眼,都可以动手了结。
然后他去看了看泡在血池中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其实完全没得救了,插在他身上的管子已经和他粘连在了一起,即便不去管他,这孩子恐怕也活不了几天,只是多受几天罪而已,阿卡奇别过头将北极星插入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守卫突然横插一刀打断了阿卡奇的回忆。阿卡奇飞脚踢中守卫拿刀的手腕,然后贴身用膝盖狠狠地顶上了此人的肚子,并在他因痛苦而躬起身体的时候,用北极星刺穿了他的后心。
从这个守卫的背上拔出北极星的时候,喷涌的鲜血一下子溅在了阿卡奇的身上,而阿卡奇的面孔也因此露出了亢奋的笑容。和几个白麻雀处了几天以后,他居然忘了刺客的一大乐趣就是杀戮!所以他才会在那天料理完孩子后,因为控制不住杀意而挥剑砍了在总督官邸里所见的每一个人,直至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这一切其实都在克鲁利的算计中,通过这件事,劳瑞德借此洗清了自己在财务上的麻烦,并从一个招揽神棍、谄媚长官的无耻小人摇身一变为揭露当权者黑暗内幕的英雄。德斯坦的淬魔匕首也因此有了稳定的给养,而他自己则获得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名号—天大恶行,多么令人难忘啊!拥有幼儿的父母们,可千万别忘了多跟自己的孩子吹嘘吹嘘精灵杀戮孕妇和幼儿来驻颜的故事。
阿卡奇又用干净利落的一剑结果了一个护卫的性命,可当时的克鲁利却在那个该让他去死的时候把他留了下来,代价则是让阿卡奇付出了一个精灵所剩不多的尊严。天大恶行的事件发生后,克鲁利用十分耻辱的方式惩罚了他,传授了他所谓的能同时令施罚者和受罚者彼此愉悦的游戏,那个让他的母亲受辱自尽的游戏……当然,他不会在乎这回事的,这可是刺客除了杀戮以外的第二乐趣!
总督官邸的墙壁上几乎被阿卡奇涂满了血液,尚存一息的无能护卫也丧失了偷袭阿卡奇背后的勇气,而阿卡奇则带着一脸冰冷的笑容登上了通往三楼的最后一格楼梯。
克鲁利毁了他,但阿卡奇却无法杀了这个人,因为如今的他正是克鲁利一手培养的结果。
从某种角度而言,克鲁利不仅仅是他的上级、导师、长辈、启蒙者,也是他的塑造者,他们彼此太过熟悉,他下不了手。而且克鲁利也不是那个剥夺他自由的人,所以必须由那个剥夺他的自由,制造一切开端的人来承担全部责任。那么,谁才是剥夺他自由的那个人?又是谁造成了今天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