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便发起了最狂暴的攻击。密集的箭矢在空中画着一道又一道的弧线,新到的三十余人也如箭矢那般直插敌人的后腰,而每到一轮射击间隙,夜莺的主力便同受困于泥沼的游隼拉近了几分。
反观游隼,这群在仓促间转身迎战的侵略者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他们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回击,实力只发挥了不足三成,而他们的头领——那个光头巫师不知何时躲到了一棵秃树后。此刻,这巫师仍拖拽着先前的姑娘不放,他那布满眼睛纹路的右手在姑娘的胳膊上越收越紧,那姑娘的嘴巴跟着渐渐张大。终于,一声如同女妖嚎哭般的惨叫加入了战场。
利亚德林这边冲在最前头的十来个人,被这直刺灵魂的巫术所震慑,他们像着了魔似的停下了步子,又跟丢了魂似的露出了满脸困惑之色。
察觉到这些人的异常反应,利亚德林不禁高声喊道:“快把药嚼了!”
他的话尚未说完,敌人射出的箭矢便撂倒了几个人,还有几支箭则在半空中失去了准头,原来是奥拉的一通快箭连射将它们一一截落。这不可思议的箭术,让本以为必中对手的几个敌人怔在了当场,也进一步摧垮了他们对游隼的信心。而随着一颗颗药丸被嚼碎咽下,险些被敌人逆转的夜莺众已经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调整完毕,只是重新投入战局的那些人似乎被某样物质滤除了情感——他们的脸上少了愤恨的神情,但攻击却变得更为坚定有序。
“他们是怎么了?”
身处于这样的同伴之间,奥拉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知道最好的射手必须摒弃过激的情感,但是这些人的反应却明显失常了。奥拉又转而瞧向了利亚德林,结果发现身边这位年逾五十的法师,居然一脸羞惭地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同一时刻,躲在秃树后的光头巫师松脱了被自己紧拽不放的姑娘。他像被触到了一段可怕的回忆,又像被彻底颠覆了观念那般直愣愣地瞧着眼中滴着血泪,又软倒在自己脚边的女人。
“人的意志不能完全左右物质……不能……左右物质……”那光头巫师喃喃道。
他的话对很多人而言无异于呓语,但利亚德林却知道自己要是和这个巫师易地而处的话,一定也会陷入绝望——曾有一段时间,人把意志看得很重,认为够强的意志便能左右一切,魔法便因此而兴盛。但随着知识的扩展,人又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思维产物偏偏受制于一颗物质存在的头脑,又仅需少量的药物便足以控制,于是魔法渐渐展露了颓败之势。
今天,这场法师与巫师的对决本该是嘴皮子间的决斗,可有一方却无耻地利用物质解决了意志。
“奥拉!”利亚德林突然叹了口气。
“那个会心眼术的巫师始终是我们的大敌,你有把握解决他吗?你可是巫师杀手。不过,你也不能让他看到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