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她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跟前的茶点上,所以完全没发现对方这句话中的称呼有问... --
最快更新逃宫弃嫡(下部)最新章节!
称呼有问题,直至话说到一半,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差点忘了,她今日明明就是一副男装打扮,又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应下“姑娘”这个称呼?
思及此,她赶忙换了个口气急急出语补救:“唔——等一下,我可是名副其实的男子,你为何要称我为姑娘?”
说罢,还努力挺了挺腰板,摆出一副“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的表情。
“噢——是吗?”听到她的一番辩解,白子涵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含笑地端起摆在他面前的一盏香茶品茗,半晌才又缓缓吐出一句:“但在小生看来,姑娘的声音委实不像一般男子……”
陶沝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佯装镇定地继续辩驳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我还没到变声期啊……”
“呵——”大约是没想到她会将这一毫不成立的理由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白子涵那厢再一次笑出了声,但暗藏在话中的探究之意却丝毫未减:“不瞒姑娘,小生出身戏班,自小唱戏,也算是走南闯北多年,期间阅人无数,却还从未见过这世上竟有连喉结都没有的男子……”
陶沝被他问得狠狠一噎,赌气耍无赖:“我都说了,我这具身子还没有发育完全不行啊……”
“可是姑娘看起来应该已满二八芳华……”言下之意,你早就过了所谓的发育期了!
陶沝还是不服气:“谁说年纪到了就一定发育完全了,有些人就是晚熟不行吗?而且谁说男人就一定是有喉结的?这只能说明你走过的地方还不够多,我就见过很多女子也有喉结,而男子却没有的例子……”
听她这样一说,白子涵当即挑了挑眉,难得没再反驳,而是沉默地喝起了手中的香茶。正当陶沝心中暗自得意之际,就见后者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地重新发话道——
“姑娘切莫误会,小生并非有意为难姑娘,姑娘既然有心隐瞒,想必定是事出有因,小生的确不该窥探姑娘隐私,在此向姑娘赔礼道歉了……”
哎?!陶沝断没想到剧情发展竟会突然转向,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对方语气再度一转,一枚“重磅炸弹” 也跟着出其不意地狠狠砸下——
“其实小生以为嘴上的争辩根本毫无意义,真想知道姑娘究竟是男是女,直接脱下衣服一验就真相大白了……你说是吧?”
此语既出,陶沝原本积聚起来的满满爆发力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无还嘴之力。
好吧!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比九九还要更为妖孽的华丽美男,内心居然会如此腹黑、猥琐——TMD,算你狠!
尽管心中着实忿忿不平,但基于自己理亏,陶沝只能尴尬地陪出一张笑脸,顺着对方的台阶往下走:“你说得太对了!毕竟女子出门在外有诸多麻烦,且事事都得小心谨慎,所以还是男装打扮比较方便!”
见她终于承认,白子涵那厢了然一笑,开始下一个话题:“对了,还不知道姑娘是哪里人士?”
陶沝愣了愣,旋即想起对方刚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下意识地脱口道:“我们是从广州来的……”
“姑娘是广东人士?”白子涵听罢斜斜一挑眉,脸上再度写满了怀疑。“但小生听姑娘的口音,似乎与广东那边的人士相差甚远……”
“呵呵——”见他再次露出一副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神情,陶沝赶紧抢在前头打哈哈。“你也知道我这个朋友是法兰西人,我最近一直在跟他学外文,所以口音也被他带偏了不少……”
“噢——是吗?”白子涵皱了皱眉,没再继续追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这番说辞。
陶沝原本就心虚,生怕对方接下去会继续追问自己的身世,当下赶忙抢在对方前头转移话题:“对了,你身上既有那块腰牌,方才为何不早些拿出来?”居然还忍气吞声地任由那名野蛮霸道男对他动强,难道他是有受虐倾向不成?还是……诚如他刚才所说,因为不能轻易暴露身份?那现在,他已经暴露了,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呵——”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白子涵这厢忽然笑了起来,语气也难得带上了几分狡黠:“其实关于那块腰牌的事,我刚才是骗他的!”
“虾米?!”陶沝惊得顿时瞪大了眼睛,“照这么说,你那块腰牌是假的咯?”
汗,这家伙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居然敢以假乱真,也亏得那名野蛮霸道男眼光浅,分辨不出真假!
白子涵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语带微笑地接话道:“不,那块腰牌是真的!”停了停,对上陶沝更加讶异的表情,耐心解释:“但我之前说,我跟给我腰牌的那个人之间还有联系的这件事,是假的……”
呃——陶沝被他这句话震得有些无语。难道说,刚才那名野蛮霸道男的猜测是真的,这块腰牌果然是他从哪里偷来的?
“你放心,这块腰牌的确是那个人亲手给我的!”或许是因为陶沝此刻表露出的这种意味太过明显,白子涵忍不住在一旁插话道。
陶沝没想到会被对方二次猜中心思,脸颊顿时一红,但还是忍不住反问:“既然如此,那你方才的举动未免也太危险了吧?万一他真的就此将你扣下该怎么办?”
“想必姑娘刚才也看到了,只要态度够强硬,他们不敢——”相较于她的担忧,白子涵的眼中却闪烁着满满的自信,“而且——倘若我真有什么万一,我手下的人也会拿那块腰牌去求那个人……”话到这里,他不自觉地顿了顿,像是在回忆过往的情景。“因为他之前曾允诺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我拿着腰牌去找他,他定会救我一次!”
原来是这样啊!陶沝这次总算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假的就好!
白子涵瞥了一眼她此番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微微一怔:“姑娘好像很担心小生遇险?”
“咦?”陶沝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问题,脑子先是一懵,继而立马否认。“怎,怎么会?我,我只是……”
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她一番话说得几乎语无伦次,不仅没有解释到位,反而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白子涵不说话了,眼光深深地聚焦在陶沝的脸上,直把后者看得满脸通红。末了,他突然若有所思地吐出一句:
“不知为何,小生总觉得姑娘看起来十分面善,很像小生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这,这怎么可能呢?”
他这话听得陶沝心中一阵恐慌,但嘴上却再次坚决否定道:“我完全不记得以前有在哪里见过公子你啊……”顿一下,似是怕对方不相信,又信誓旦旦地再补充一句,“不是我夸张,像公子你这般相貌的美男,想必是个人见过一面就绝对不会忘记的……”
白子涵闻言又笑了,笑容颇有几分妖娆夺目,大概是听出了陶沝在变相地奉承自己。
而陶沝也继续坐在一边装傻充愣,佯装醉心于桌上的茶点,不留痕迹地将脸从对方眼前移开——
这家伙应该不可能会认出她来吧?!
她记得他们之间统共也就只见过三两次,加上她现在又是男装打扮,而且声音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应该不可能会认得她才对!
正这样想着,就听对方那厢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也对!因为据小生听闻,那个人于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