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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海别墅。
门铃急促响起,姚姨扛着一箱子的东西仓皇跑出来开了门,见门口站着个身量挺拔,长相俊朗,却有些陌生的男人,“请问您找谁?”
“我找唐小姐,我是他一个故人,听新闻说她要和宫总裁订婚了,还因为怀孕被接到这边来了。”
姚姨脸色奄奄地点点头,“对,她在,昨天刚被接过来了,不过刚吃过午饭在卧房午休呢,需要我去叫她吗?”
“哦,那不用打扰了。”察觉到姚姨手中的箱子,他随口问了一句,“这些……是准备拿去扔了吗?”
“是啊,这些都是以前这屋子女主人的东西,唐小姐说不喜欢,要全部拿去丢了。”
“说扔就扔了,你们宫总裁没意见?”
“煜少能有什么意见,唐小姐现在肚子里怀着煜少的孩子,还没结婚都睡在主卧了,煜少都默认了,也不知道煜少怎么想的,傅小姐失踪这么多天,也不去找人,还把这个颐气指使的女人接进来,真是没想到,还以为傅小姐能当宫太太,煜少也太……哎……”
后面的这几句姚姨是说到感慨处自言自语的,察觉到对一个陌生人说太多了,她赶紧刹住了车,干笑一声,“不好意思啊,我乱说的,你别在意,需不需要留个名字电话,等唐小姐醒来我告诉她。”
“不用了,也不是多熟的朋友,谢谢你!”
苏应琛微微一笑,转身离开那刻他徐徐掏出口袋里开着免提的电话,脸色沉重地挂断了。
身后的姚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叹了声气将箱子丢在门口回屋了。
不远处的黑色车里,坐着默然无声的傅七夕,她捏着手机,无声地望着刚刚挂断的电话。
心死,不过一瞬间,就如外头漫天霜叶的秋天一般,落下的永远不只是一片枯叶,而是整个世界的枯竭。
这杯酒,她饮过,醉过,沉沦过,痛过,到现在终于清醒了,原来不过黄粱一梦。
眼泪,啪嗒砸落,在黑色的屏幕上绽开水花,映着上头自己狼狈难堪的影子,仿佛嘲笑着她曾经那么用力地爱过,那样不顾一切地愚蠢过。
这场梦像泡沫一样破碎之后,留给她的,只剩下宿醉清醒后的四面楚歌和一败涂地。
有人说,人死了,如果在乎你的爱你的人还记得你,就不算是真正死了,只是肉体死了。
如果这世上能记住你的最后一个人也死了,那才是真正死了,身体和精神全都死了。
可如今,在宫煜则的心里,傅七夕真的彻底死了吧。
车门打开,苏应琛坐上车,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抚着傅七夕的头发,然后抱住无声掉着泪的她,紧紧给予他所有的温暖。
“最后一次,为他放纵地哭吧,今天以后,傅七夕再也不是傅七夕。”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个失去全世界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