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转身刚一出门花千骨立刻弯下腰把不停咬她裙角的哼唧兽抱了起来放在桌上。塞了根笔让它咬在嘴里。
“小哼唧好多字哦手会很酸的帮我写几个。”
哼唧兽咬着笔杆在纸上拖着一个个长长的“一”。
花千骨也开始奋笔涂鸦。
待白子画做好了吃的来看着书房里乱糟糟的一团只能叹气。
“怎么从桌上写到地上去了?”
“桌子太小。”
“那又怎么从纸上写到脸上去了?”
“嘎?”
白子画将她拉入怀中用手擦着她脏兮兮的都是墨迹的脸。
“不知道的以为你掉墨缸里去了。”
“不是我是哼唧。”花千骨张开嘴想咬那只正蹂躏着自己小脸的温润如玉的手却怎么都咬不着。
哼唧兽心虚的看看被自己打翻的砚台还有花千骨衣服上和自己身上的墨迹小跑两步躲在花千骨身后在地上白纸上画下一串黑色的梅花小脚印。
白子画无奈苦笑:“学了那么久怎么还是只会写‘一二三’?”
“不是的我有进步的我今天还学会了写这个。”花千骨扯出张纸把歪歪扭扭的“八”和“十”拿给他看白子画哭笑不得摸摸她的头。
“好了还是吃饭吧。”
饭桌上花千骨怀里抱着哼唧兽一面自己狼吞虎咽一面喂它。哼唧兽似乎很享受饭来张口有人伺候的感觉一面吃一面愉悦的出哼唧声。
白子画想起糖宝心里一阵堵。其实他并不担心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终归是神不同于常人十年、百年、千年总有一天魂魄会再次聚生成形神智会恢复如常。如果那时她记忆没有恢复难道自己就这样永远骗着她假装过去的那一切从未生过么?可是如果让她回忆起了一切他们两人还能这样坐在一块吃饭么?
不让她见幽若甚至其他任何人或许只是潜意识里在害怕想将她同过去一切都完全隔绝不让任何人说任何事给她听。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个人。
……
“师父我热我要去河边洗澡。”她今天跑步出了好多汗还弄得一身都是墨汁。
“不可以你不会游泳。”
“你带我去你帮我洗。”
“男女有别你要学会自己洗。”
“那哼唧陪着我。”
“它的公的也不可以。”
花千骨无语了嘟着嘴巴指着那个装满了热水的级小的木桶:“那我要换个大一点的我不要这个。”她又不是哼唧怎么可以把她塞这么小的桶里去。
“不行。”他还记得她上次在澡盆里被滑倒差点没被淹到。
花千骨眼泪汪汪的瞪着白子画。
白子画蹲下身子:“要不别洗了。”小小的清洁法术而已。
“小骨喜欢泡在水里。”花千骨扯着白子画的衣角不让他走以前都是娘帮她洗的为什么师父就不可以。
白子画摸摸他的头:“乖你自己可以的。”说罢把她干净的衣物放在一旁拎着哼唧兽出去了。
可是只不一消会就听到房间里啊呜一声惨叫。冲了进去只见花千骨东倒西歪的摔趴木桶旁边的地上小小白白光溜溜的身子明晃晃的刺着他的眼睛。
“该死!”
白子画一把把她拎起来又塞回木桶里三下五除二刷干净了包裹住然后熟练的给她穿上衣裳。
开始有些搞不明白他是做人家师父还是做人家爹爹。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她完全未育的身子可是那时他只当自己是她师父如今已经知道自己对她的爱就算没有邪念也难免觉得尴尬别扭。
花千骨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皱着眉头。人家又不是故意摔倒的谁让他把她衣服放那么远。
白子画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摇头道:“不放远点早被你湿透了。”谁让她不好好洗澡总在那玩水的上次穿着**的衣服出来差点没生病。
花千骨有些困倦的打着呵欠把头埋在他胸前白子画替她擦着头见她似是睡着了抱她到隔壁卧房床上正准备放下却没想到衣襟被她抓得死死的。
轻轻扳开她的小爪子花千骨迷蒙的睁开眼来。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睡。”
白子画无奈只好抱回自己房里给她盖上被子自己也躺了下去花千骨这才安心睡着。一年前她刚来的时候几乎夜夜哭闹。如今跟他生活久了这才稍微好些不再吵着要娘要回家了。可是依然害怕每晚都非要跟他睡在一起他不睡她也便不肯睡。偶尔把在怀里睡着了的她扔隔壁房里她半夜又爬到自己床上来。白子画想着她以后会慢慢长大不能养成坏习惯可是又拗不过她的鼻涕眼泪花花也便只能随着她了。
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在怀里总是难免想起过去的那些事。不断逼自己忘记可是那些伤实在是太深太刻骨亲手杀了她的痛苦还有整整三十年的折磨总是一遍遍在梦中回放着让他一次次痉挛而颤抖的醒来将她紧抱在怀中几乎窒息。
平静和淡然只不过是表象而已他就像是被她暂时压制住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如今的自己不老不死不伤不灭花千骨却如同娇弱的花朵一不留神就可能生各种意外。他的心始终悬于一线私下暗潮汹涌片刻也不敢让她离开视野不可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打击。常常整夜整夜的睁眼凝视着她的睡颜脑子里空白一片。
轻叹一口气将她的头埋入怀中。
只是为什么会又提前了?掐指默数还有两百零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