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冉横了小菱一眼,心里对袁克栋充满感激。如果不是他的大兜大揽,今晚,她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
突然之间,秋冉感到双腿凌空。
袁克栋一把打横把她抱起,嘴硬地说道:“我不是非要抱你不可,是你磨磨叽叽,动作太慢!”
小菱在一旁掩嘴偷笑,“三爷想抱三少奶奶就抱罢了,还找什么借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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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
苦夏难过,蝉虫都躲在屋外的黄杨树叶底下。没有风,挂着的窗帘像画布上的一样,静悄悄的,一丝涟漪都没有。
惠阿霓拿着秋冉寄过来的信,搁在手里敲了又敲。
秋冉在信上问她,知不知道袁克栋为什么要把宜鸢送到疯人院?
他爱她入骨,怎么舍得把心爱之人毁掉?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
阿霓不经意抬头,听见云澈朗朗的读书声时断时续。
若要问果,首先要问因。最解其中味的莫过于当事人。惠阿霓捏了捏手中的信,提起裙子缓缓往楼上走去。
宜鸢回来如斯久,两姑嫂说话聊天的机会不多。一个是不愿讲,一个是不屑谈。两个个性同样出身高贵的女人都有自己要维护的骄傲。
“宜鸢,”阿霓敲了敲书房的门,“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阿霓推开门,就听到一阵急促地桌椅拖拽声,云澈像出笼的小鸟一样向她扑来,“大嫂!”
她笑着摸了摸云澈的脸,“累了吧,下楼去吃西瓜。已经用井水冰过。”
“嗯!”云澈点点头,一溜烟地跑下楼。
宜鸢抬起头看了门口的惠阿霓一眼,转过身,重新拿起桌子上的诗经开始细看。
阿霓踌躇一会,想离开,脚像在地板上生了根。她知道秋冉打听宜鸢旧事的用意。秋冉想要依靠袁克栋复仇,她和袁克栋之间发生一切的基石都是源自他对宜鸢的爱情。她只有知道得越多,才能做到更好、更深入地走入他的心。
“你怎么还不走?”宜鸢对着手里的书,如同对着空气说话。她见阿霓没吭声,微微侧了侧头,把手里的书合上。
“秋冉在平京还好吗?”
阿霓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起秋冉,心里感到非常惊讶,“你怎么知道秋冉在平京?”
“我又不是傻瓜。”宜鸢微微笑了。
“你不怪她,不怪我?”
“怪?”宜鸢咀嚼这个字的含义,“我不怪任何人。清逸也是我弟弟。如果她能利用我的身份替他们报仇,我很高兴。有些路,我已经不能再走下去。希望秋冉能走下去。”
阿霓听她语气平和,没有生气的。赶紧走上前两步,继续问道:“宜鸢,如果你也是想替清逸、清炫和父亲报仇的话。能不能把你和袁克栋的事全告诉我。我也能转告秋冉,让她更快地为他们复仇。”
宜鸢回过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一脸焦急的惠阿霓。她凝神思考很久,手指在泛黄的《诗经》封面上来回摩挲。
“宜鸢?”阿霓急切地说道:“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袁克栋要把你送到疯人院?”
“因为我……吸鸦片……”
“只是因为吸鸦片吗?你为什么吸鸦片?”
宜鸢眸子颜色突然暗淡,声音低哑地说道:“因为婚姻不快乐,人生不美满。”
“宜鸢——”
面对阿霓不依不饶的追问,宜鸢激动地站起身来。她非常生气地瞪着惠阿霓,说道:“不要再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她咬着手指头,走到窗边。
惠阿霓被她勃然的怒气吓了一跳,想问的事体再不敢问。
“大嫂,吃西瓜。”这时的云澈端着西瓜敲门进来,把盛着瓜瓤的碗递到阿霓眼皮底下。
“好。”阿霓接过云澈的西瓜,想了想,扭头把西瓜放在书桌上,“宜鸢,天气热,吃点西瓜吧。我和云澈先出去了。”
阿霓领着云澈刚走出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碗碎的巨响,接着是一阵摔东西、砸东西的声音。最后,是撕心裂肺,嚎啕痛哭的大喊大叫。
云澈怕得紧紧抱住阿霓,“大嫂,姐姐怎么呢?她是不是——”
阿霓连忙捂住云澈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云澈,你二姐没疯,她只是伤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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