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简悠筠看了眼自己的膝盖,平日里也没有这些毛病,怎的关键时候掉链子,她懊恼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算了,还是回房睡觉去吧,最近的烦心事太多,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了。
随即便转身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此刻一颗小石子还在刚才简悠筠站过的地方飞速地转动着,夜太深,简悠筠并没有注意到是有人为了阻止她的跟踪,用内力将这颗石子故意击中她的膝盖,才让她莫名跌了一跤,从而丢了云汐的踪迹。
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随着几个跳跃便进了一间昏暗的房间,屋内,一人背手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有些残缺的月亮出了神。听到动静后,便微微转过头,由于背着月光,他的脸隐在了一片黑暗中。
“会长。”来人单膝跪在了男子的面前。
“她没有发现什么吧?”男子的声音低沉严肃。
“没有,手下打伤了她的膝盖,她以为是膝盖风寒便回了屋,并没有多做怀疑。”来人回道。
“很好,千万不能让她介入其中,还有那个云汐,你可查出了她的身份?”
来人微微颔首:“正如会长所料。”
黑暗中的男子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今晚便……”他在脖颈处摆出了一个杀的姿势。
“是。”虽然知道男人会这么说,但来人的心还是微微一颤。
“下去吧。”男人挥了挥手,跪在地上的人影便一个飞身闪出了窗外。
只见那个身影闪到为异国歌妓准备的安乐院门口,便停住了脚步,随即一把扯掉身上穿着的黑色夜行衣,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粉色烟纱裙,这名黑衣人竟是一名女子,只见她把夜行衣藏在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便向安乐院其中一间为歌妓准备的房间走去,月光勾勒出那人精致的侧脸,脸若满月,长相甜美,正是歌妓孟桐。
孟桐脸上不似平时总挂着甜美憨厚的笑容,反倒异常冷漠,似一名冷峻的杀手般。
她站在云汐的房门前停住了脚步,房间摇曳着微弱的烛火,想必她已回到了屋内。
房门飞速的开了又合上,云汐只觉一道冷风闪过耳畔,还不待她反应,一把冰凉的短刀已抵上她的脖颈,两人的武功悬殊太大,云汐自知已经在劫难逃。
“云汐,你别怪我不念旧情,怪只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孟桐冰凉的气息喷吐在云汐的耳边。
云汐猛得睁大了眼睛:“原来是你!”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一样轻笑了一声,“孟桐,我知道你的家人死在风国人的手上,你恨风国人,既然我们两个各为其主,我知道你也为难,动手吧,我不怪你。”
孟桐手上的动作一僵,她闭了闭眼,冷冷地开口道:“云汐,你错就错在明明是云国人,却非要去效忠风国!你可知,这是大逆不道的叛国行为?”
“叛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云国对我不义,我又为何要去效忠它?现如今,就算要死在你的手上,我也一点都不后悔。”云汐的嘴角绽开一抹笑容,她紧闭了双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很快她的脖颈处便顿觉一阵疼痛,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倒下前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她还记得那日,他正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站在树荫交错的阴影里,阳光勾勒出他温和的笑脸,他微微弯下身体,将一碗饭送到了她的手中,他说:“你的国家没有了,但我的国家却愿意收容你,你愿意随我去风国好好活下去吗?”自此,她便成为了这个男人最忠诚的仆人,哪怕叫她去死她也愿意。
祝公子,云汐知道,这辈子都走不入你的心里,除了那个人。自己曾经去骂那个厨娘不自量力,又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对不起,即使她早就查出了谁是月清泠,她也永远不会告诉他。
女子柔软的身体瘫软在了地上,孟桐的眼角也闪过一丝泪光。
天空已经破晓,晨光零零落落地照着地上那具蜷缩的尸体,打在女子嘴角一抹妖娆诡异的笑容上,鲜血染红了女子白色的衣裙,岁月正好,那女子的容颜定格在了最美的时刻,像一朵盛开的莲花,终于有一刻,她可以休息一下,不再日夜思念那个她无法得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