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我有些不明白,可是花二爷当时没心没肺的,只问了几句就没问。现在实在说不清楚,排教的大排头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我知道的,可都说了,老弟,行行好,把我放了成不成?”
“等到明天,明天清晨要是平安无事,就放了你,我说话算数。”
“行吧……”花二爷心里不情愿,但是看看成枫,再看看成枫手里的枪,立刻就不言语了。
小船在水里漂动的很快,从我们逃脱到现在,估摸已经顺流走出了至少七八十里地。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渐渐昏沉,现在的水势猛,我们也不敢一直走夜船,又跑了一个时辰,就找了个地方靠岸。我在河里抓了两条鱼,烧火烤了,又在船上翻出一点酒,胡乱吃了顿晚饭。
吃完饭之后,三个人就横躺在小船上,我和成枫轮换着守夜。我们两个暂时也睡不着,就坐着聊天,天南海北的胡喷。但花二爷当真是心胸似海,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没过多久竟然就睡着了,睡的还特别香。
我和成枫意气相投,也很聊得来,一直到了子夜时分,俩人还是没有困意。
“六斤兄弟,你这样每天东奔西走,过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何苦呢?”成枫劝道:“做人看的开一点,有的事情,该放下就放下,跟我一样,闲云野鹤,那多自在。”
“是啊。”我笑着点点头,可有些话却无法和成枫说明,要不是生在了河凫子七门的家里,谁又愿意过这样提心吊胆又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们俩说着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什么地方有些不太对头,可是抬眼在左右看了看,静悄悄的夜晚,只有流水声和风声,看不见一个人影。我疑心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错觉了,但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得劲。
紧跟着,我感觉这阵让我不舒服的气息,好像是从身后飘来的。我唰的一下回过头,等我回头的一瞬间,就吓了一跳。
花二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似乎是睡醒了。但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看见,他的两只眼睛里,仿佛没有眼珠了,使劲的朝上翻着,只剩下眼白。
深更半夜,身后坐着这么一个翻白眼的人,让我心里发憷。成枫肯定也看见了这一幕,立刻抓着枪,把枪管朝花二爷伸了过去。
“大半夜,你想搞什么鬼!”成枫低声呵斥道:“别耍花样!”
花二爷没有什么反应,还是直挺挺的坐着,眼睛翻的依然只剩一片眼白,一个字都不说。看到这里,我和成枫都知道,花二爷肯定是不对劲了。成枫二话不说,揪着花二爷的领子,正正反反连抽了他好几个耳光。
我立刻警觉了,花二爷就是个二世祖,没有什么本事,他突然不对劲,多半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我又朝四周看了看,同时还在细细的感应,但感应不到一丝一毫异样的气息。
“陈六斤!!!”成枫刚抽了花二爷几巴掌,花二爷的半截身子猛然一弓,嘴里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怎么?你想说什么?”我拍了拍花二爷的脸,虽然盯着花二爷,可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周围。我警觉,成枫同样警觉,慢慢的调转枪口,只要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附近,被成枫发现,那肯定就会直接开枪射击。
然而,我察觉不出什么,成枫同样也察觉不出什么,俩人对视了一眼,略微有些心慌。
“陈六斤……”花二爷翻着眼皮子,突然瓮声瓮气的对我说道:“你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