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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玑剑灵血肉凝形的面孔,此时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复杂表情,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魔帝听到那同样遥远的亲昵称呼,亦是眉头耸动,露出真实的性情。
“已有多少亿个星云流转,再未曾有人这样称呼我。那个名字,朕几乎要忘记了。”魔帝仰头微闭双眸,那雍容华贵的脸庞,任谁人也不会联想到“魔族”一词。
“本尊亦是如此,万物更迭,更是不敢想象,会在这样的境地与你再次见面。妹妹,你这些年过得可好?”天玑剑灵语调逐渐婉和,如此温柔亲切的声音,很难想象是她由那一向冷淡的性子发出的。
“你我当年在慈光遐天,由父亲一手打造,所谓一炉两兵,你叫我一声妹妹,也不为过。但,天玑你可曾知道我们的区别?”魔帝睁开双眼,怒视天玑,冰蓝色泽在瞳孔中陡然沸腾。
“区别就是,本尊不会产生俗世的感情,而你,可以为了那无聊的感情放弃一切!”天玑剑灵似有所指,被魔帝所谓的“区别”激怒。
“不!区别在于,天玑就是‘天玑石’!而星璇就是‘星璇铁’!我们的本质不同,所以此生只能是仇敌!你天生有机缘位列仙班!而我!只能成为魔王!哈哈!很可笑吧!不过,我们姐妹终于一样了,都是失去了身体。你贵为仙界天尊,而我,统领魔界,都算风生水起,也了却了父亲的心愿。”那魔帝语调逐渐癫狂起来,似是触动了内心极度的悲伤、落寞与爱恨。
“错!本尊之所以帮助这易凌小子,就是为了杀掉那届时!你就能从这烦恼的桎梏中解脱!我们再一起”天玑面容焦急起来,似乎是被那魔帝的话语深深错怪了。
“算了吧。”魔帝仿佛不为所动,脸上的皮肤却稍微松弛了一些,白袖一挥,显出一丝惨然的笑意,说道:“你要杀掉他,而我,却是要找到他。所以,我们终究免不了一场姐妹厮杀。真是苦了你,从异世界追到这里。还是速速回去仙界做你的走狗吧,你肯定有办法的。这个小子肉身已死,朕被这‘怒罡咒’封印住了力量,你若还念及姐妹的一丝情分,就帮我一起吸收这周天灵气,复活他吧。”
那魔帝话语严酷,但眼神间竟有一种清澈的期待感,隐隐哀求,说不清道不明。
天玑没有应答,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这多年未见的姐妹,期望她做出一些改变与妥协。但这么多日月,无论多少个海枯石烂,她还是会执迷不悟的吧,哪怕沧海变换,“不周天漩涡”崩塌,她再随波逐流,亦无法忘记那道身影。
森林的苍莽一块,光秃秃不见草木,正趴伏倒毙的一具凄惨女尸,血已流尽。
她早已发紫干枯的皮肤逐渐开始产生血流的波动,此次,却是红色的血。
心跳,一下,两下,缓缓复苏,正鼓动酝酿着新生。
那魔帝眉眼间一阵无法隐藏的欣喜,从塔上眺望远处,似是看到了什么,又转过脸,恢复成威严的模样。
天玑却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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