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南宫一声怒喝,眼中迸发出寒光。“放了她,有什么事就冲我来!”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她。”军师似乎终于发现了他弱点,笑意越发变得残忍,“跪下啊!求我啊!”
“……”
南宫沉默。手上却又有龙鳞泛起,瞳孔也慢慢竖了起来。
“给我跪下!”
军师五指稍一用力,昏迷中的林轩然顿时闷哼一声,嘴角又留下了鲜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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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啪一声……
南宫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拜天地,下拜亲师,军师的百分百空手接白刃也没能让他跪下,而这时,他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今日之辱,他日定当厚报!”
南宫的声音自积雪中的污泥传来出来。一字一顿,平静,却寒冷。
这一次,军师的笑声终于变得畅快了起来:“啊哈哈哈哈……南宫书啊南宫书,你也终于跪在本军师面前了……”
她看着地上的南宫,猛地伸出一脚踩在了他的头上,将他的脸深深地踩入了污泥之中,笑得无比快意:“他日定当厚报?啊哈哈哈……这样的话本军师早就听到腻了,小子!”
“落入本军师手中,你还想有‘他日’?哈哈哈哈哈……南宫书。任你铁骨铮铮,不一样要乖乖跪在本军师面前吃泥!哈哈哈……”
她一边笑着,一边还用脚踩着南宫的脑袋,狠狠的碾。
碾米一样碾。
南宫默默不言。任由军师凌辱。
只是有些话,只需埋在心里就够了,不必时刻挂在口中的。自龙归之后,他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
而这个人,叫做曲君诗。
南宫发誓,他一定要她死!
一定!
一定!
军师笑了一阵。似乎也觉得发泄够了,心满意足,冷笑着说道:“好了……玩也玩够了,你小子看起来坚挺不屈,结果不也得跪舔?既然如此,这小贱人……也没什么用了。”
“放了她!”南宫说道。
“放了她?哈哈哈哈……小子,你还真的以为,只要你跪下了,本军师就会放了她?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军师又大笑了起来。
“曲君诗,你敢毁诺?!”南宫惊怒莫名,猛一挣扎。
忽然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又被军师踩了一脚。
这一脚,却是军师全力施为,南宫此时没有真气护体,当即就听到体内传来“咔擦”的一声脆响,痛彻心扉,当场萎靡不起。
军师这一脚,竟把他的脊骨踩断了。
换做常人,先受重重蹂躏,后又受此重伤,恐怕早已是当场死亡了。但南宫的五德之身却实在是强悍,哪怕是脊骨断了,却也没死去。
他只是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痛,然后……胸部以下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脊骨乃是全身骨骼的中枢之所在,一旦断了,哪怕是五德之身,此时也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任人鱼肉。
彻底瓦解了南宫的反抗能力之后,军师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或许也正因如此,她戒心尽去,此时竟然仍有余暇的和南宫说起话来。
“诺言?世间的诺言……本来就是为了被背弃而存在的,不是吗?南宫书,我本以为以你的聪明,应该早就知道这个道理的,没想到,原来你也只庸人一个!”军师冷笑。
南宫此时万念俱灰,沉默无言。
原来,我还是太过天真了……算得准漂流之期,却看不清人心……自己早就应该看穿这女子的本质的……
原来,自己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太看轻了这世间的丑恶。
南宫默默长叹。
这时,军师忽然放开了林轩然,抓起了南宫的头,话锋一转,便又道:“不过没关系……只要将你带到百族联盟去,交给余家之后,天大机缘本军师唾手可得……”
“捉住了南宫家族流落人间的子嗣,还是由傅青龙的传人,想必余家的人会很感激我吧?甚至,他们会收我为余家外族弟子也不一定呢,啊哈哈哈……”
说着,她又狂笑了起来,似是见到了自己飞黄腾达的那一天:“至于你是庸人还是废物,其实都是一样……”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事,你小子很好,真的很好!本军师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妖孽……符纹道?龙之爪?青龙传人……啧啧,无论出身来历,还是资质奇遇,你小子都是我此生见过最为出众的一个人……”
“假以时日,或许真的能把本军师踩在脚下也不一定……不过可惜了……”军师冷笑,“只要你落入余家之手,就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到时候,你落你的地狱,我上我的天门,从此再无相见之期……哈哈哈哈!”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感谢你用你自己,送我一场造化!哈哈哈哈……”
军师狂笑,就好像此生从未试过如此开怀。
看着眼前这张堪称是冷艳的面孔,南宫此时却觉得无比的恶心。毫不犹豫的,他就做了一件自认是此生以来最不文明的事。
“咳……吐!”
一口血痰冲口而出,准确无比的冲入了军师的口中。军师仍在大笑着,一不留神,竟然“咕嘟”一声……
吞!下!去!了!
笑声戛然而止,军师狂呕不止。
生死浴血她见多了,刀光剑影也是习以为常,但像如今“就算我打你不过,我也要吐你一口痰”这样的小孩子气举动,她却还是头一次遇见。
她虽然心理变态,虽然食言如食盐,虽然已经年近三十,但本质来说,她还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
这时,她竟然被人吐了一口痰,而且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她还——吞!下!去!了!
对方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名节尚在其次,恶心才是重点。
“呕……”
军师当即就干呕了起来。
不得不说,异术者对身体的控制就是比炼气士强多了。异力涌动间,军师的喉咙就开始麟麟起伏,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从独自里面一直捋上喉咙似的,光是这一手,就令天下所有炼气士望尘莫及了。
军师想要将那口血痰吐出来,可是那口痰入口即化,又顺喉而下,这时早已经消化了,哪还吐得出?
咸咸的……还挺好味?
看着军师的表情,这一次就轮到南宫笑了:“哈……哈哈……”他的脊椎被断,虽然没死,却也是元气大伤,浑身无力,笑声也是虚弱无比。
但是南宫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笑得最痛快的一次:“哈哈哈……军师大人,味道还不错吧?”
“小子找死!”军师恶心之余,勃然大怒,重重的一巴掌拍落,拍在南宫的后脑勺上。
顿时,南宫的头就再一次深深地陷入了泥泞之中,但他的笑声,却仍然“呜呜呜”的从泥里传来,含糊不清。
他笑的有多开心,军师就有多愤怒,当即又抓起他的头……嗯,南宫是光头,没有头发的,所以她是捏着他的脖子提起来的,一抬手,就一把泥巴塞了进去,狠狠的塞。
“笑!我让你笑!”
这一次,南宫就连呜都不能呜了,但他还是在笑,连眉毛都笑弯了。虽然明知这样只会再一步激怒军师,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自己,但是南宫并不后悔。
人生在世,开心就好。
至少,看着军如今的军师,南宫就觉得很开心,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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