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眸光流转,起身道:“我困的紧呢,天到黄昏了。也不睡了,雪舞你出去跟她们说,我想沐浴。”雪舞答应一声出去了,她又去拉竹歌:“你也沐浴了换身衣服吧,解解乏。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不然明天郭解醒了见你这样……”
阿娇嘴角微撇,笑意已经把剩下的话说完了。
竹歌想起今天郭解睡梦中犹自叫着她,他的心意他已尽知了。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痛苦。却也到底没有多争辩,只微微点头应下。
等沐浴更衣后,便有侍女来请阿娇去老夫人房中用饭。
老夫人看起来也是哭过的,这点上她像太皇太后。
纵然经历了风雨重重,心已经足够冷硬了,却还是心底有柔软。
许老夫人一定是个信得过的人,不然陈皇后不会和她有约定。
只是这约定是什么呢?
阿娇用完膳又陪着老夫人用了茶,才往房中走去。
竹歌已经睡下了,她又累又怕。一旦放松下来,疲倦就潮水般地袭来。
她出了竹歌的房间,雪舞伴着她睡。知道阿娇也累极了,不过坐了三刻消食便拢了火盆为阿娇卸妆。
雪舞一面把阿娇头上的钗环取下,一面问:“张博达去了吗?他想必难受极了吧。”
白天的时候他也去看了郭解,只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她们忙着,也没顾得上她。
阿娇听了这话摇头道:“没有,他告了罪说不舒服。”
想起留侯这一辈子的深情和求而不得,阿娇心头也不禁有些担扰。下山时还说到时候让张博达带着孩子回去,叫留侯高兴高兴。
只怕高兴没有,张博达来个一世不娶……
阿娇叹了口气,日子就是这样。别人的,自己的。层出不叠的问题,等待着你。
第二天正在用早饭,便有侍女眉目带笑、喜气洋洋地跑来脆生生道:“老夫人,郎君醒了。”
老夫人心里好似一块巨石落地,脸上的笑止也止不住。转头望向阿娇同雪舞含笑谢过,也没心情用饭了,立时便要去看。
阿娇眼见竹歌心都要跟着老夫人走了,便也起身道:“老夫人,我同您一起去。”
等到了房中,果然见郭解已经醒了。只是这毒麻痹全身还不能说话,眼珠却是有了些许活力转动着。
老夫人见他这样,几乎落下泪来。坐到榻边握住他的手连声说“好孩子”,郭解见外祖母这样也红了眼眶,极力笑起来劝慰外祖母。
老夫人强忍着泪水,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亲自喂起郭解来,他顺从地一口一口慢慢咽着。
郭解的目光定在人群中穿着水绿色衣裙的竹歌上,她也正望着他。柳叶眉丹凤眼里含着无尽的欣慰后怕和再也掩盖不住的柔情,他心里甜的放佛喝着了蜜一样。
其实他们之间的问题说是问题也不是问题,毕竟这世间除开生死再无大事。姑且不论过去的对错得失,活着的人总要朝前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