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一生从不做后悔的事.他只是觉得讽刺.觉得可笑.
“想好了么.”
懒得去管齐骁心里的百转千回.目标明确的人.要的从來都只是一个结果.
“别说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齐慕繁.你以为你把齐家搞成这样.我会怕你么.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话落.猛然一口咬上舌头.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白夜眼疾手快.咔吧一声立马就卸掉了他的下巴.
齐骁咬舌失败.只剩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众人.而那因咬伤而出的血液和唾液.也顺着合不上的口腔慢慢地滑了出來.
只是片刻.就湿了他的整个下巴.
齐骁一辈子从沒这么狼狈过.这样的侮辱比起极刑更让他觉得无比难堪.真成了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局面了.
与此同时.急促而刺耳的警笛声终于响了起來.
“老大.警察來了.”黑木玩味儿地笑笑.
这军区首长家.最不缺的就是军人.即便如此都被他们轻松拿下了.这些个凡夫俗子的小警察.这不是送上门來找死么.
齐老大皱了皱眉.快速打量了房间一眼.立即转身.
“走.”
对上强权.他们向來不怕;地盘争夺.他们更从來不惧.
但前提都是双方心甘情愿.至于这些个寻常人的性命是非.能够避免误伤.还是减少的好.
这世界的黑暗.只要在黑暗的世界里存在就好了.
世人眼里.还是看到光明的好.
“走吧.”见白夜纷纷不甘地盯着齐骁.子炎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可以带走他.随便折磨;你也可以直接一枪毙了他;当然了.你还可以留着他.让他被随后赶來的人救活.”
点到即止的一句话.但白夜整个人忽然就明白了.
对于齐骁这样的人來说.要是世人都看到他这狼狈的样子.那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尤其.今后他还会活生生的.感受着身边人的怜悯目光.
而且他的位置.经此一役势必沒落.
这世上.向來罕见雪中送炭.那些锦上添花之人本质大多拜高踩低.
齐骁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与痛苦.
看向子炎的眼里.忽然带着说不出的复杂.那目光像是一只抽丝剥茧的手般.磨砺得子炎整个人的心脏立马悬到了喉头.
“咳咳咳.”暗咳几声.子炎忙朝着门外走去.
他真的不是这么邪恶的.真的不是的.
秦阳再次醒來.待遇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同于第一次手脚被缚地迎接陌生人群的打量.也不同于第二次相对自由的被囚于豪华卧室中.
这一次.他面对的是那种最真实.最客观的绑架.
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双手并未遭受到什么桎梏.只是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空气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
地面很硬.很粗糙.是那种毛面的砖石地面.
摸清楚情况之后.秦阳又下意识打量着房间.
在大约墙角两米网上的位置.有一扇小小的天窗.窗户很小.依稀可以看见墙外清冷的月光.
秦阳微愣片刻.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窗户边走去.
即使那很高.也丝毫不影响他此刻对于环境的迫切认知和渴望.而且凭着他山里孩子的特质.爬个墙而已.和爬那种峭壁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然而他的脚才刚刚一动.一声突兀的金属碰撞声响.便清晰无比地想起在了这个僻冷至极的黑夜中.
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触手果不其然是一阵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他的右脚.被一根铁链拴住了.
彷徨.复杂.害怕.种种情绪堆积交错之后.一切如梦境一般的让人难以置信.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拉拽着脚下的铁链.
铃……
金属剧烈摩擦的声音.清晰无比的响彻在房间里.经过墙壁的回音之后.更瞬间增大了无数倍.
“谁.”
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另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來.在幽深僻静的空间里.显得分外的渗人.
秦阳心中一跳.
他光顾着自己了.根本沒想到这房间里还会有别人.
“你是谁.”大着胆子问.
会是什么人呢.
是和他一样因为和周彦尧有过节而被绑架來的人.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秘人物.
文科生的惯性思维.与成年人刻意的理智.二者此刻在他的脑海里激烈的碰撞交织.像是一朵绚烂的烟花般.轰得他整个人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