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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里出来,我又回了邹彦昌的住所。到处都被打得破烂的房间里,我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我刚刚碰到那贯疾,他告诉我邹彦昌已经被他杀了,出了古墓刚回到武汉,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到邹彦昌家里,结果却是在我到来的前一天,邹家被一群入室抢劫的匪徒洗劫,邹彦昌也因为与之搏斗,受伤住院了,这个时间未免也找得太巧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现在都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质了,这样的巧合不得不让我觉得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而这个人除了那贯疾,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正在胡思乱想着,胖子带着毒眼龙来了,见了满屋狼藉,胖子也惊呆了:“这是么回事?邹叔呢?那贯疾真的来了?”
我白了胖子一眼:“那贯疾没来,来了一伙入室抢劫的盗匪。已经被抓了。”
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他二人捡重要的讲述了一遍,他二人听后同样觉得此事太过巧合,巧得就像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一样。
不过随即毒眼龙又说:“或许是我们多虑了,也许是我们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也不能说不是他自己吉人天相呢。”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生,伤经动骨一百天,我暂时不便离开,于是花钱请了些人把家里打碎的东西重新给布置了一遍。
每天都会去医院看一看邹彦昌,这段时间里我也一直在想,那贯疾既然出手重伤外公,又设计害死了祖父和父亲,为什么偏偏在古墓里不对我们出手。
他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手中的残简里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胖子和毒眼龙回到武汉以后,从古墓里带出来的简书和玉石枕头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他二人也因为这件事,失落了好久。
这天从医院里看过邹彦昌出来,随意找了家面馆,吃了一碗热干面,喷香的芝麻酱引得人口水直流,狼吞虎咽的吃过面,起身就准备离开。
坐在我斜对面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儿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儿说:“郁闷死了,这几天我们就要叫论文了,虽然学了三年,我到现在连一件像样的文物都没见过,博物馆都快逛臭了。”
另一个苦笑着说:“哎…没办法,我不也没写吗,原来我爸非要我学考古,说是学好了回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古物,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当便宜货给卖了。”
听到这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在教育局还挂着一个职务,因为各种原因,我选择了停薪留职,去广东讨生活。教育局跟各所大学都有这关系,利用职务便利去找人应该不是难事。
离开面馆之后我找到了胖子,此时毒眼龙已经在武汉逗留多日了,正准备南下去广东看看自己的生意,听了我的想法,也表示可行,毕竟高人处处都有,说不定会有一个人能看懂我手里的东西。
教育局局长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叫罗田,油光粉面的,看那肚子就知道平时吃得就差不到哪儿去。
起初他还以为我是来复职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的,在我说明了来自之后,整个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非常热情的介绍了一个和武大历史系关系不错的职员给我认识,并且让她带我去找武大历史学院的教授左中天。
罗田叫这个职员小李,看她的样子应该不到二十五岁,相当的俊秀。据罗田说,她大学就是历史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分配到了教育局,专门负责和各个大学的历史学院联系。
一路上小李很热情的问东问西,尤其看到算命先生打扮的毒眼龙,更是觉得新奇,这都什么年月了怎么还有人做这般打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笑着说:“你可别看他这副打扮,他可是考古界有名的人物。”
“人送外号-毒眼龙。没听过吧。”胖子这时候也不忘调侃一下毒眼龙。
小李却丝毫不买账:“你可别蒙我了,咱们考古界哪有这么年轻的大人物,就算是有,我也该知道一些。”
我说:“你可别不信,知道他这毒眼龙的外号怎么来的吗?这可不是一只眼睛的那个独眼龙,这个毒眼龙是说他的眼睛毒,什么物件一拿到他的手里,立马就能看出年代,出处,这可不是吹的。”
毒眼龙始终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也不言语,小李听了我的话,不由得又多看了他几眼,将信将疑的撇了撇嘴。
今天星期三,小李带着我们在武大的校园里转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左中天,他此时正在上课。我看了看时间,等他下课,估摸着也得到饭点了,好在小李说他下午一般是不上课的。
我们在教学楼下的一个小卖铺里一直等到了他下课,所有的学生都走光了,左中天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或许是职业习惯,造就了他干什么都是这样细致。
好不容易等到他走出教室,小李快步迎上去,左中天见了她,一本正经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小李,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里来?是不是你教育局又有什么差事…”
话没说完,左中天见我们三人跟在小李的身后,原本挂在脸上的那一丝微笑转瞬之间就消失了,我和毒眼龙,、胖子三人见了都大为不解,不知道哪儿得罪他了。
小李见状,急忙出言解释:“哦,差点忘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师,左中天教授,这位是…”
“您好,左教授,我叫邹易。”小李冲我眨了眨眼睛,我急忙接过话茬,伸出右手去和他握手,谁知这个左教授却只是看了我一眼,低着头自顾自的整理手中的教材。
小李似乎对这种尴尬的气氛早有预料,哈哈一笑:“老师,这位邹先生也是我们教育局的,只不过这里面响应国家号召,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去了。这次我也是受了我们局长的委托专程带他来见您的。”
听说我和小李是一个单位的,左教授阴沉的脸上稍稍有些缓和,手里的教材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走吧,有什么事去我办公室说吧。”
去办公室的一路上,小李一直跟在左教授的身旁,不时的说两句话。来之前的一路上,她就跟我说过,左中天教授是个脾气古怪的倔老头,跟教育局局长罗田似乎也有些不可言喻的复杂恩怨,但奇怪的是左教授和其它的大学教授还有些不同,除非必要,一般他很少会表一些论文,甚至是文章也很少往外写,以至于不是关系很好的人,一般很少有人会知道他究竟有多深厚的历史文化功底。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理解他最初对我们的态度,即便是陌生人,也不该这样吧。
走近孙教授的办公室,浑然不似那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比你走近一个医学教授的办公室,居然看不见一个骷髅架子,一个地理学家的办公室居然没有一个地球仪一样。左教授的办公室里几乎没有半点和历史考古有关的东西,只是一个简单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一张办工桌,一个茶几和两张皮沙,都是公家的标配。
也难怪小李说外界对这个左教授会觉得神秘,就连毒眼龙这样的行家在走进办公室以后,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
未等我们说话,左中天放下手中的教材,开口问道:“姓罗的叫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照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左教授也到过云南?”左中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相框,没有说话,我又说:“我想左教授对我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以前我在云南当兵的时候最佩服的就是有文化的人,最不希望在一个纯粹的文化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左中天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严肃的面孔:“既是为国效力的军人,就算是褪下军装,也不该和那些无耻小人为伍。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我等会儿还有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还不明白究竟为何,那也未免太蠢了些,好在一旁还有小李,我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又开口对左中天说:“左教授,我想您是误会了,我自从转业被分配到教育局,算上这次,也就两次踏进教育局的大门,单位里的人几乎没有人认识我,若不是我手里的这份停薪留职的文件,只怕罗局长也不会让小李带我来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