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居然出现一个不被影响,甚至无视的人?
埃斯梅好奇地把几个孩子挨个问遍,得出的结论让她伤心的同时又有些雀跃。
“诶,爱德华的魅力居然真的失效了啊。”
卡莱尔忽然庆幸爱德华走了。
不然听到他们唯恐天下不乱的讨论,指不定要在外面呆多久才能消气。
而被一群没家人爱的吸血鬼们讨论的爱德华,此时此刻站在酒店门口,静静地望着二楼那间还亮着的房间。
耳力灵敏的他能听到房间内传来的流水声,她在洗澡。
似乎心情不错,轻轻地哼着歌,歌是她最喜欢的《圣母颂》,漫不经心,小任性地爱怎么哼怎么哼,完全不在调上。
爱德华垂眸轻笑,轻轻一跃,跃到树干上坐下。
这棵树是他找到最好的角度,能够从这里看到她的房间。
因着角度关系,他不能看到全部,至少能看到她的侧脸,专注画画的温婉侧脸。
希亚是纯然的东方面孔,小巧、秀气、温婉,她的长相不符合一般西方人的审美,在爱德华的眼里却意外地好看。
尤其是她专注一件事时,眼神璀璨地仿佛容纳整个宇宙,所有星球生气勃勃,熠熠生光。
他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
希亚洗完澡,半干的头发上盖着毛巾,蜷缩在沙发上画画。
她画的是爱丽丝。
爱德华不太高兴。
前几天希亚画的都是他,笑的他,冷的他,闭眼的,半睁的,所有的画都倾注心血,非常好看。
今天,这份殊荣给了爱丽丝。
希亚刚画完初步轮廓,房间的门被敲响。
来的人是,高寒。
高寒非常自然地关门,进来,在沙发另一边坐下,和希亚之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来了这么久,我要你做的事呢?”
爱德华微微皱眉,心里不舒服。
这是正常母亲会对女儿说的话和语气吗?
……简直像上司和下属。
当事人希亚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早习惯高寒这么对她:“没有,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哦?”
高寒闻言,挑了挑眉,“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
“有区别吗?”
希亚头也不抬地画画,“死心吧,他们不会同意的。”
高寒被气笑了:“试都没试就放弃,这可不像你。”
“我不像你,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明知道做不到还硬要勉强。”
希亚瞥了眼时间,睡前还能画一会儿,“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同,你要的是名和利,他们不是。拿不出他们需要的东西,不如尽早放弃。”
“呵。”
话不投机半句多,希亚不做,高寒总不能拿枪指着逼她,“这个月零用钱没了!”
“砰——”
高寒黑着脸摔门而出。
门关得很重,希亚画画的手因这一声停了,小声地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什么,接着继续画,仿佛从来不曾被影响。
爱德华听得很清楚,她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依他这几天看到的情况分析,母女俩相处得不是很好。两人住在同一家酒店,还是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仅限于普普通通的打招呼。
一个平常没事不说话的母亲?
一个用命令语气对女儿说话的母亲?
一个因心情随意克扣女儿零用钱的母亲?
高寒对福克斯小镇的居民都比希亚热情,与其说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女,不如说陌生人更来得让人信服。
爱丽丝所看到的未来中,高寒和希亚拥抱的场景更是不曾见过。
爱德华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心疼她,可他只能在房间外静静地陪着她,做不了其他。
不欢而散后,第二天希亚照常上学。
下午回来,酒店老板娘告诉她:“你妈妈有事先走,让我告诉你一声。”
“有说是什么事吗?”
希亚知道答案,意思意思地问一句。
“没有。”
老板娘不懂高寒什么想法,如今通讯这么方便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还要她转话,不过她还是说了,“也许你妈妈真的有急事,她留的钱只够一星期的房租,我不急,等她什么时候方便……”
“没事。”
希亚想了想,“一个星期后我会搬出去的。”
“哦。”老板娘想想还是觉得不妥,“福克斯来的人不多,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有人住着多点人气也是好的,你要是找不到落脚点就先在我这里住着吧。”
老板娘的善意,希亚确切地接受到了。
酒店是做生意的,她感谢,却不能接受,“您放心吧,我只是在这边暂时停留,时间到了就会走,到时候我会自己回纽约的。”
老板娘想问“你不是在这上学吗?”。
她自己是个外人不好问,只觉得这是奇怪的一家人。
希亚回到房间,加快画画进程。
离开前,她总得把要送人的几幅画画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