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眉眼一低是与春谋,如湖心微扫,似遥遥天光,把月色温成了一壶酒。
筎果还没有喝交杯酒,就觉得自己已然有些飘飘然了。
这交杯酒,萧芜暝只倒了一点点,递给她时,如是说道,“你酒量浅,这么多足以。”
“今晚多喝些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在。”她不情愿地将伸至自己面前的酒杯推开了一些,示意他再倒一些。
萧芜暝却是不肯,他掀起衣袍,坐在了床榻边沿,将酒杯塞进了她的手里,“喝完了酒,还有正事要办。”
他说得正经,筎果却是浮想联翩,脸蛋不知是不是被身上的喜服衬得泛着红晕。
虽是羞涩地低下了头,她这手却是诚实地接过酒杯。
交杯酒一饮而下,她觉着自己的耳根似是被火烧,烫的有些吓人。
她的记忆飘得有些远,还记得某个午后,她被茶烫了手,就去捏萧芜暝的耳朵降温,可后来萧芜暝的耳朵温度竟是比她的手指温度还要高。
筎果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这会儿的温度果真是惊人的热。
忽然,她福至心灵,明白了萧芜暝那会儿哪里是被她手烫的耳朵发热。
她正这般想着,只觉手心沉甸甸的重,低头一看,竟是一枚雕刻精美的白玉凤玺。
“这是……”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萧芜暝。
萧芜暝将她的一丝乱发拨到了耳后,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拂过她的耳朵,不紧不慢地开口,“这是我明人打造的元辟后玺,与我的合二为一,才是国玺。”
筎果低下头,果真在他的手上看到了一个雕刻着龙的白玉玺。
萧芜暝自来喜欢将权力倾送于她,就如他还是王爷时,明明她只是个被看管的质女,可在府上,在齐湮却是人人尊她为主子,原因无二,只因他说,“既然本王是她的贴身侍卫,那么你们也是她的奴仆,她的臣民。”
而这乱世五百余年,各国历来都是以君主为天,国玺也是一人独用,从未有过要君主与国后两人的玉玺合二为一,方能做真。
这是真正的要与她共享江山。
筎果不是那些野心大的女子,对于朝堂和权力,她半点兴趣都没有,感动之余,她更多的是不解。
“你不会要我帮你处理朝政吧?那我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昏庸无道的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