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对她的疼爱超过了府里其他姐儿,宠溺到极致,原本房氏的存在便让李氏极为忌惮,如今若是再加上纪氏,那她便真是身处水深火热。
眼前的人儿如此温婉可人,眉眼间满是对他的信赖仰慕,他又怎忍心让这么一个娇娇人儿受人欺凌呢。
莫说他一直怜惜她,就单凭她肚子了这个孩子,他便不能让她出事。
他子嗣稀少,如今能出个庶长子也是极好的。
“三爷。”
思绪之间,只听一声柔柔的呼唤,转头便对上一双温婉瞳眸。
眸子的主人见他一直盯着她的脸庞,面上早已微微晕上一层粉嫩,将原本如玉的面庞映衬得愈加娇美。
“你醒了。”
房姨娘垂下眼睑,轻轻点了下头,作势要起身。
“都怪妾身不好,竟然不知三爷前来,未能好好伺候三爷,地上妾身的不是。”
夏三爷见她指责自己,连忙握住她的手,裹在掌心,柔声道。
“是我让丫鬟不准出声的,怕叨扰了你休息,身子可还舒爽?”
美人惹人怜惜,他的声音也不经放缓了几分。
房姨娘面上羞涩一笑,“妾身并无大碍,只是昨日过后,感觉身子愈加厚重,孩儿在肚子里,如今时不时也会踢妾身一脚了。”
她说着这话,夏三爷双眼顿时放光。
“孩子如此健壮,想来必定是个男胎,真是辛苦你了。”
夏三爷伸手抚上了她的腹部,感受着里头的胎儿,面上笑容愈深。
忽然有道清脆娇俏声音传了进来。
“母亲,馨儿给您带来了您最爱的……”话到嘴边直至望见屋里端坐的男子时断在喉间,“父亲。”
夏馨上身穿着双碟绣金丝线粉衫,下身一条浅色罗群,一身欠单温柔,眉眼又俏丽,更是带着几分女儿家的活泼,让人见着便心生好感。
她见到夏三爷时目光带着惊楞,仿佛含着一丝恐慌,这样的模样,却是让夏三爷不由得浅笑出声。
只见夏三爷目光落在夏馨身上,带着几分赞赏。
“馨姐儿如今也有十二了吧,是个标致的大姑娘了。”
听他含笑的话语带上了几分夸赞,夏馨不由得瞪大了眼,美眸中抑制不住的欣喜。
房姨娘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夏馨便上前,趁着机会与夏三爷又多聊了几句,说出的话睿智大方,又博得了夏三爷几分喜爱。
夏三爷目光偶然落在她手中一个湘红色绣有蝶戏花的香包上,带着几分好奇。
夏馨解释道。
“母亲素来喜爱香料,这香包是馨儿偶然在理事堂得知的,里头含有多种植物香料,馨儿想着母亲应会是喜欢,便托人从理事堂买了下来。”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说越低。
“买下来的?”
听到她的话,夏三爷更是蹙紧了眉。
“理事堂掌管侯府大大小小事物,你母女二人同是侯府一员,这小小香包也要你们出钱买?”
他的话语虽温和,可夏馨却听出了里头一丝薄怒。
她只能装着一副惶恐的模样,“馨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母亲被困在玲苑中,侯府里许多人都不把我们当回事,馨儿没办法,只好买了一只金钗换来这个香包。”
“换了金钗换来香包?”
夏馨话语里的漏洞越来越多,夏三爷面色愈加阴沉。
她见此,更是惶恐不已。
房姨娘急忙圆话,“三爷莫怪,馨儿年纪小,说的都是些糊涂话,妾身在侯府里一直安然无恙,过得也是极为舒坦,您莫要听了馨儿的话。”
她说着,一双秀眉死死蹙紧,夏馨却是连忙反驳道。
“我没有!”紧接着她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朝夏三爷说道。
“父亲您是有所不知,自从母亲被关在玲苑之后,府里大大小小的下人都难免欺凌到我们头上,母亲前段日子患了伤风,需要煎药,可厨房的人每每总是不替母亲煎药,如若不是母亲将自己的首饰拿出来疏通底下的丫鬟,怕是她的药都无人煎。”
夏馨说得声泪俱下,又控诉道。
“馨儿知晓这样说夫人的话是不对的,可馨儿却是心疼母亲。前些日子,夫人还找了几个婆子过来,说母亲不懂规矩,要教母亲规矩,可您知道,那时母亲刚诊出有孕一两个月,那时几个婆子天天变着法儿折腾着母亲,要不是母亲坚持了过来,只怕还受不住腹中胎儿!”
夏馨口口声声说着,却是开口闭口一个母亲,全然没将李氏放在眼里,而夏三爷也未曾注意到她的措词,听她一番话更是气愤不已。
原来暗中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差点就失去了自己的子嗣!
房氏见他面上带着薄怒,连忙转移话题。
“馨儿,你不是给母亲带了个香包吗?快来给母亲瞧瞧。”
夏馨面上已恢复淡然,将香包递给了房氏。
“馨儿听闻理事堂那里的人说,这香包混合着多种的香,有檀香、玫瑰、百合、桃花以及零陵香,这香包香味恬淡适中,闻着极其舒服,母亲您定然会喜欢。”
房姨娘接过,轻嗅了一下,不住点点头。
夏三爷见她模样,也只能先软了面上的神色,正想宽慰她几句,却见她面色陡然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了?”
房姨娘突然眼眶蓄满泪珠,一张娇俏小脸褪尽血色,身子也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夏三爷疑惑不解。
只听她颤抖着声音,从口中发出支离破碎的几个字眼。
“这香包里……有……麝香……”
“红花?”
“红花!”
夏三爷不解,可夏馨却是蓦然瞪大了眼珠子,“麝香能致使孕妇流产或是小产,严重者更会终身不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