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体内最后一丝精血被抽出。
扑通!
天山血魔栽倒在地。长剑当啷一声跌落在石板上。
街道上血水被吸得一干二净,似乎被雨水冲刷过,不见点滴血迹。
小龙咂咂嘴,惬意地翻身睡着。
笑魔也畅快地打了个饱嗝。笑魔刀恢复原始大小。刀身黑色更浓,血腥味更足。一眼看去,摄魂夺魄。
大黑马从街口走来,甩了甩双耳。
“变态啊!公子!连刀都成精了!”
笑魔笑道:“主人,这一次吸收,笑魔刀威力更甚。我距离化形也更近一步了!”
秦笑佯怒道:“你们都快活了。害得我被血气几乎冲昏了头脑。下一次遇到这情况,记得给我两团棉花塞住鼻孔。”
笑魔哈哈一乐,不再言语。
秦笑看了看自己,全身的血水不见一滴。所有的血水被一刀一龙抢夺殆尽。
他抬头看向天山血魔。天山血魔面色苍白,倒在长街上,气息奄奄,眼神迷离。
秦笑一步步走过去。
“师哥,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女人侧脸看着男人,眼神温柔。神色上没有丝毫恐慌与绝望。
“没事!师哥陪你一起死。”男人艰难一笑,“要死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当年师父原先是把你许配给大师兄。我坚持找师父理论。师父这才让大师兄与我公平一战。胜者留下与你成亲。败者离开。比赛那天,我特意先观察了比赛场地。”
咳咳咳!男人虚弱得咳出几滴血液。
“师哥,你咳血了。”
“没事!”男人继续道:“那天,好大的雪。我在雪地里挖了几个大坑,用雪盖上。比赛是,我诱导大师兄站在大坑上。后来……后来大师兄一脚踩空。我勉强胜了半招。”
“咳咳……我……我作弊了!”
“我知道。”女人温柔道。
“你知道?”
“是的!我看见你挖坑。只是,你不知道,大师兄最擅长的就是轻功。他其实根本不在乎脚下有没有坑。”
“那……他怎么掉坑里了?”
“因为……因为那天中午,我陪大师兄喝了点酒。酒里下了一点抑制轻功的药。”
“师妹……”
“其实……其实……后来爹跟我说,大师兄全知道。所以,他才故意输了!也从此没有再回来……谁想到,从此就再也回不来了!”
男人眼眶一湿:“我们就要去见大师兄了。我……我不敢见他!”
“没事!我陪你!”女人眼里闪着泪花,“血衣侯是大师兄的义子。这一次,我们为血衣侯而死,也算是对得起大师兄了。对不对?”
“对!”
“秦笑,你动手吧!”女人侧过头看向秦笑。
嗯?
秦笑呢?
二人朝街头看去。一位黑衣青年,骑着一匹黑马已经走远。
“师哥……秦笑他……他没有杀我们?”女人的声音颤抖起来。
“秦笑……”男人喃喃道,“可是,我们修为尽失,仇家众多……”
“不过我们好歹还是活着不是?既然活着,就好好活下去。”
“不错!既然活着,就不要辜负生活。若死亡来临,正好去陪大师兄。来,我扶你起来……”
……
“公子,我老马都要哭了。多感人的故事!”大黑马哽咽着,“可惜,我刚刚找到意中人,就遭受飞来横祸,从此没有再见面,哎……”
秦笑默然无语。他眼前浮现君莫惜的温婉笑容。
清风徐来,雾气不散。
远处楼上飘来悠扬洞箫声。箫声凄厉,刺破寒雾,直入人心。
似乎有人呜咽,凄惨欲绝;又似山鬼夜哭,孤坟一茔。
隐约有歌声渺茫,婉转游荡。
“黯然**者,唯别而已!别之挂牵,生也有念。无牵无挂,唯有死别……风萧萧而异响,云漫漫而齐色……见红兰之受露,望青楸之离霜。巡层楹而空掩,抚锦幕而虚凉。知离梦之踯躅,意别魂之飞扬……”
秦笑一声长叹,打马而行。
“人间自有悲欢离合。我秦笑却连死别都没有。临终一瞥,竟成永别!”
“君莫惜啊君莫惜……待我回到诸天神界,你还在否?”
寒雾凝结不散,氤氲浓郁,蓄积在皇都的每一条街道。雾气打湿了行人的衣衫,冷却了人心的热情。
秦笑的拳头逐渐握紧。
“等着我!若你不在。我会杀入冥界,为你重塑真身!”
“杀!”
秦笑一声怒喝,骤然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