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我在呢!”陆攸宁握了握她的肩,眼神坚定,“更何况,陛下有超出常人的忍耐力,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在一切都没尘埃落定之前就撒手离开,放心!”
远远传来二更的报更声,陆攸宁就要告辞离去,最后嘱咐了她一句,“殿下大婚大约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我们也再等等西滇那边的消息,事情不会更坏了。”
零落闷闷地应了,陆攸宁摸出一块玉塞到她手里,“现在天热,这块冰玉给你做生辰礼物。”
正是大热的天,手心里立刻传来一股沁凉,零落嘿嘿一笑,翻来覆去在手里搓了搓,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谢谢陆判!”
“你受不得寒,一入秋就给我收着。”陆攸宁叮嘱了一句。
“好好好,你放心。”零落捣蒜似的点头。
陆攸宁揉了一把她的头,看了一眼磨蹭在后面的袁骏德,转身先走了。
“这个给你,生辰快乐!”
袁骏德像以往一样,给了她一只翡翠娃娃,晶莹剔透,憨态可掬。
零落接过来,咬了咬唇,“加上这一个,我都有十一个了。”
“好好收着。”袁骏德也和以前一样,只淡淡说了一句话。
待到两人都走了,须晴和鹊枝才进屋来。
须晴看着零落将那块芙蓉花样的冰玉和漂亮的翡翠娃娃,与那株玉雕芙蓉摆在一起,就笑道:“姑娘今年这生辰可收着大礼了,这怎么大家都跟商量好的似的,全送的玉呢?袁大人每年都送一只造价不菲的娃娃,这就不说了,陆先生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好东西,还有孟公子,这不明摆着送了一棵金枝玉叶嘛!真是大手笔。”
鹊枝也跟着笑,“姑娘,袁大人这娃娃我给你和之前的十个放到一起去,陆先生这块玉你留着消暑吧!另外,孟公子这金枝玉叶太贵重了些,我专门给滕个箱子出来放着……”
“不用了,就搁这屋里吧,看着养眼。”零落打断她的话,又趴到小几上去拨弄那玉叶子。
鹊枝怔了一怔,“那好,白天婉芝夫人送来了一株上等人参,我也一并收到小库房里去。”
“好,你看着办吧!”零落只顾去弄玉叶子,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鹊枝福身,上前将她搁在一边的翡翠娃娃拿走了。须晴才又说道:“杨叔和外面的人,他们都托我向姑娘祝寿呢!”
“把礼物都退回去,杨叔和好多同僚都比我年长的多,当以长者待之,以后都不要给我祝什么寿了,他们这哪是祝寿,分明就是想我折寿嘛!”
须晴低笑,“看姑娘说到哪里去了,属下们也都是将姑娘放在心上。而且,姑娘去年已经说了不收礼,所以今年,除了杨叔送了几盒子姑娘爱吃的糕点外,没有一个人送礼的,姑娘若是还连几句吉祥话都不让他们说,这可不是太伤大家的心了嘛!”
“那行。”零落很干脆地点头,“你传话下去,就说大家的心意我收到了,以后都这样,我就会更高兴了。”
须晴赶忙应了。
就在这时,外间的房门咯吱一声,有人推门进来,须晴赶紧出去看,然后立刻就传来一声,“参见殿下!”
她刻意放大了声音,但是还不待零落从软榻上下来,李承昊已经走进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小几上的玉雕芙蓉,眸色不觉暗下来。
“须晴,上茶。”零落一把将玉芙蓉抱起来,状似无意地放到了窗台上那一摞书册后面,稍稍挡住了他的视线。
待须晴走了,零落才过去福身行礼,“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李承昊抬了抬手,径自走到软榻上坐下来,问道:“我听婉芝说,今日是你生辰。”
零落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是!”
“怎么不早说,应该庆贺一番。”
“我这人向来不太过生辰的,每年也只是七爷和陆判会象征性的送个小礼物,现在王府又马上要动工,就更加没必要麻烦什么了。”
“是吗?”李承昊平静无波地扫了她一眼,“我看,就这株金枝玉叶,送的就很有心嘛!”
零落心里微顿,回答道:“那个,是孟公子白日送来的,毕竟初次相交,我也不好太过强硬的拒绝,刚才还烦着,收了他那么大的礼,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还这份人情呢!”
李承昊扬了扬嘴角,笑容冷淡,“不必太放在心上,他之所以会送你这么个东西,大概也有他的考虑。你就当,他是在讨好吧!”
孟君役其人,一看就是个正直的人,现在被李承昊这样说,零落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
正当她准备反驳两句时,李承昊话头一转,问道:“你可有马致远私下买卖田地,侵占佃户口粮,私立名目强征捐税的证据?”
零落凝了凝神,腰背都挺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