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片酬,那些奖项,代言,对我而说,又有什么意义,你们都不会懂的,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和弟弟,过得太辛苦了。”
“我对不起妈妈,我没有照顾好若瑜,我错了。”
叶若的眼眶,也跟着一红。
单薄瘦削的身躯,缩成小小一团,她就这样抱着叶若,哭得无声无息。
顾然第一次见到沈非瑜崩溃的样子,从前,他总想着要弄哭她,看看这个坚强又倔强的女生,服软到底是什么的模样?可现在看到她哭,心里却一点都不好受,自己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和鼻子。
等到沈非瑜哭闹完,冷静过后,整个人已经完全不一样。
苍白到仿佛被剥夺灵魂的脸,眼眸底下黯淡无神,嘴角干燥起皮,可她已经全然不在乎。
就连穿好外套,披上围巾,那一系列的动作,都显得麻木机械,从头到尾,她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是把自己收拾妥帖,上了那趟去见沈若瑜的车。
没有任何人陪着。
顾然想,就让她单独面对吧,面对她最亲的人。
命运残忍,残忍到喘不过气。
程清池跪坐在抢救室的长廊里,凌乱地披着自己的长发,面颊湿了又干涸,眼泪源源不断,已经一天一夜了,她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东西,只是静静地瘫软在地。
若瑜,没了。
那个医生推开抢救室的大门,颇感抱歉,而又司空见惯地告诉她,送过来太晚,哪怕有相匹配的血缘,也无力回天了。
直到身后传来女人清脆的高跟鞋声,她微微转动了一下枯槁的眼眸,“非瑜姐,你——”
话尚未说完,换来的便是狠狠一巴掌。
她知道,她应该恨她的,是她没有注意,让若瑜被车撞了。
程清池捂着自己的脸,嘴角泛着隐隐约约的血腥味,毫无怨言,“对不起。”
她分外沉重地喘息了一下,抱歉,真的抱歉。
沈非瑜将程清池无力而又单薄的肩膀掰正,一双空洞干涸,仿佛只存在黑白,再无其他色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沈非瑜的双手发狠,一字一顿,几乎从颤抖着从齿间挤出那句话,“为什么被撞的不是你呢?为什么呢?”
一字一句,全都出自于这个对她照顾有加的大姐姐嘴里。
程清池惶惶地动了一下睫毛,连眼皮似乎都在颤抖,她往后退了一步。
“什,什么。”
她说不出什么话,连发出几个音节都觉得艰难。
沈非瑜松开她,却笑了起来,哽咽的,冷笑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充斥在静幽的医院走廊里,似一阵阴风,吹得人凉飕飕,眼泪却涌了上来,聚攒在眼角。
“这就是我内心的想法,程清池,你听见了吗?够阴暗吧,够恶毒吧,可我就是这么自私,我只想让我弟弟活着。”
“非瑜姐……”
“别这样叫我!”
瘦小的女生因为那声震怒而颤抖了一下身体,本就单薄无力的身体看上去愈发摇摇欲坠。
“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怪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