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陆眼睛眨了一下，看着檀七七一瞬间苍白下去的脸，停住了动作。
墨寒笙下意识的伸出手，搂住了檀七七的身体，怀里温软的女体的体温令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温嘉陆站在不远处，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檀七七，然后缓缓收回了手，将手上染血的银子匕首用手帕擦干，收进了兜里。
“带她去医院。”他说完，头也不回的从卫生间里离开了。
“……”墨寒笙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幽暗的眸子里沉浮着阴鸷的暗光，然后缓缓收回视线，落在被他搂在怀里低低的吸着气的檀七七身上。
她模样看起来太过凄惨。
头发是凌乱的，脖颈上明显的指痕已经发青，一张脸白得透明，嘴唇死死的咬着，没有叫疼。
他低头看了她几眼，然后没做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出了卫生间。
＊
檀七七被他送到了附近的私立医院。
检查，手术，缝针，一套流程下来，也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打了麻药，檀七七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闭着眼休息。
手背上吊着针，是消炎的。
手心里突然塞进一个东西，檀七七睁开眼，是手机。
“有人打电话过来。”
她低头，看到了Ann的电话，接了起来。
“青瓷，你和小鹿他妈给老娘跑哪去了？”里面是Ann暴跳如雷的尖叫声。
檀七七吸了吸鼻子，轻声道：“Ann，我现在在医院。”
“！“Ann吓了一跳，声音一下子紧绷起来，“你怎么了？”
“我……遇到歹徒了。”她犹豫了一下，“手臂受伤了，刚缝了几针，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Ann急匆匆的，“我现在就过来。”
挂了电话，檀七七抬起头看向墨寒笙。
男人站在不远处，应该是刚刚接完电话，走回来，神色清冷。
她注视着男人的面容，轻声开口：“谢谢。”
墨寒笙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舒展开长腿，姿态休闲，“你还好么？”
“我还好。”檀七七应了一句，还没说完，就听到墨寒笙问她：“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她心跳漏掉了几拍。
墨寒笙听到了？
他听到了多少？
知道温嘉陆是谁了？
墨寒笙看着她的脸色，体贴得道：“我只听到孩子那件事。”
檀七七：“那个孩子是个畸形儿，在六个多月的时候就已经引产掉了。”
“……”墨寒笙沉默了一瞬，然后道了一句，“抱歉。”
他这个口吻，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歉意。
明明那个孩子，跟他也有关系的。
檀七七垂下眼，无声的扯开了唇角，苦笑了一声。
她该说没关系吗？
她别开脸，轻声道：“当初是我太任性，执意要生下来，跟你没关系。你一直劝我打掉的。”
“……”墨寒笙静了静，然后道，“sorry。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
檀七七闭上眼，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就滚落了下来。
明明被温嘉陆差点掐死没哭，被刀刺伤也没哭，但是墨寒笙这句话，却让她突然疼的有些受不了。
心脏里像是被狠狠刺了一记，连骨头都是隐隐作痛的。
男人没有说话，带着一个成熟男人特有的疏离和沉重，他不以任何立场来安慰她。
檀七七闭着眼睛，静静的哭了一段时间，才沙哑着声音轻轻地开口：“跟你没关系，如果他不说，其实我已经差不多忘记了。”
虽然她还记得，她曾经有多么盼望那个孩子能生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