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子连忙将楚楚的胡乱想象打断,他仍深信皇上这一次只是在跟娘娘置气而已。
正说着的时候,安得子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从屋内走出来的宁雨宣,因为刚刚沐浴完,发梢还带着湿气,眉眼似雾气氤氲着,穿着一件月牙白的湘妃裙,出落得好似一朵聘聘袅袅的湘娥。瞧娘娘这副模样,皇上又怎么会真的会对她失心呢。
宁雨宣见到安公公,便走了过去,朝他微微点头示意,“刚才听下面的人说安公公带了许多补品过来,其实没有必要,我现在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些安公公还是带回去吧。”
安公公立即起身,朝她行礼,“皇后娘娘真的是折煞老奴了,这些不过都是些滋补身子的,就算是没病,吃了也是对身子好的。再者说了,皇上问鼎天下是指日可待的,这世间的东西,哪一样不都是您的,这些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宁雨宣只是疏离有礼地笑着,仍然坚持自己,“安公公还是拿回去吧,这些我实在用不上,还有,我想去找皇上有些事情,皇上现在在府上吗?”
安得子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忽而旁边的楚楚抢先开了口,“皇上不在府上的,”见两人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楚楚微微一滞,又朝宁雨宣说道:“皇上今日一早就去了城外军营里了,娘娘您若是想要找皇上的话,不如等到皇上回来再说?”
安得子不明白楚楚这般急迫,不想让宁雨宣见到皇上是什么意思,却也没说什么,只附和着点头。
宁雨宣将视线从桌子上那些补品收了回来,转而看向楚楚,她明白她的意思,却只是笑了笑,“那便罢了,等皇上回来再说吧。”
只是正午过后,府邸中国突生了一些变故,叫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南方夏季虽是雨水充沛,一旦天晴了,便是顶热的时候了,蝉鸣不绝于耳,唯有小院这边,下人们早就将扰人的蝉给捕了去,因此院中极其安静,唯有宁雨宣伴随着两个孩子说话的声音从窗子传了出来。
绿荫浓郁,极其幽静。可是忽然间,外面有人脚步声急促。宁雨宣正在教云月练琴,而云盛正在握着一支笔,在纸上随意涂写着,嘴中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这些什么。
宁雨宣听见了外面动静,只从窗子伸头朝外面看去,只见院子外面有人找了楚楚,正在那树下,刻意压低着声音,不知是在交谈着些什么。随后就看见了楚楚往她这边瞧了一眼,随后头也未回地往外面走去。这副神秘的模样,叫人很是好奇。
楚楚急匆匆走了出去,在小院外的不远处找到了此时应该跟在景珏身边的秦风,紧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把那人接到府里来是什么意思?”
秦风是哭笑不得的,他哪里有什么权利随意接人到府邸中来,回答道:“这也不是我的意思,皇上这样吩咐,我也只能照做了。”
一想到宁雨宣昨天傍晚与自己所说的话,楚楚就心生闷气,看这样子,皇上定然是知道了娘娘所说的了,她都快要忘了,这府邸上上下下,哪一样不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她又将气撒在了秦风身上,“皇上是和在娘娘置气呢,你也看不出来吗?就这样把人带到了府里来,是嫌他们关系还不够差的吗?”
说是如此,但是楚楚自己心里也无法确定了。
要说秦风在这么大热的中午,是将谁接到府邸来了。能惹得楚楚如此生气的,除了洛家的人,还能是谁。昨晚宁雨宣与楚楚所说的话,都一字不落地全都入了景珏的耳中。
他一夜未曾安眠,今天一大早也同昨日一样,去了城外。但是做事都是心不在焉,最后直接吩咐了秦风,去将洛家的兄妹接到府邸中小住几日。秦风瞧着景珏模样,并不像是在生气,只以为让他接人,是为了给皇后解闷的,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主子们的事情,秦风也懒得多家揣度。见楚楚还一副气极模样,哄着她道:“我们做下人的,就得遵从主子们的命令,既然皇上这样做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先别急,等日后,就能看出来皇上的目的何在了。”
楚楚抬头瞪她一眼,默不作声的,不想搭理他,转身便回了小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