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品恍然:“原来是这样……”
“所以盛老爷子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收藏的大家。”顾西棠不吝啬地赞誉。
“你懂,我懂,可盛涛不懂,”林品换了个姿势,抱着软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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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软绵的枕头,心情低落,“盛涛觉得盛老爷子掣他的肘,这些年只出不进,阻碍了荣盛阁……我看得出,老爷子很伤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老爷子求稳,盛涛扩张,意见不合总有摩擦,不过现在老爷子让了一步,盛涛以后的路也就不会再难了。”
话说到这里,顾西棠又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何况还有你帮忙辅佐呢。”
林品耳尖,听出这话里的一丁点醋味儿,笑了一下:“那没办法,谁叫当年我爷爷把我托付给了盛家而不是顾家呢,盛家对我有恩,我就得报答,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啊,如果当年林老把你交给我爷爷,那我一定不会出国,我们就能一起长大,一起看书,一起学鉴定,一起做喜欢的事……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直到一辈子……”
那样的生活,哪怕只是想象都觉得很幸福了。
林品脸色微微有些红,却也没反驳,只是小声说,“想得美……我爷爷才不会把我交给你家……你家人都是老古板,看不上我爷爷是个掮客……”
当初林酉求助盛老爷子而非顾老爷子,也是这个原因。
顾西棠笑着看她,“我爷爷不喜欢掮客,我喜欢啊。”
“那……那你……”林品结巴起来,“你喜欢就喜欢……和我说什么……”
顾西棠看她那口齿不清的样,忍不住笑了,“品品,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掮客。”
“我本来就是最好的,”林品下意识反驳,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沈一是从鼎华轩出来直接去了机场吗?”
“是,怎么了?”
“没事,”林品若有所思,“他说海棠瓶存疑,我以为他会告诉你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顾西棠顿了顿,慢慢道:“几年前德华拍卖会曾经拍出过一件修内司官窑盘,我上手摸过也鉴赏过,还有顾家在多年前也收藏过几件修内司官窑器物,我也都见过,那只海棠瓶与这些没有什么不同。”
林品看着他,“……但是,在鼎华轩的时候,你也迟疑过。”
顾西棠点点头,“我确实迟疑过,那只海棠瓶找不出任何问题,真的不能更真,只是我的感觉……它少了点东西。”
“少了什么?”
“不知道,”顾西棠轻叹,“说不清楚,只是感觉不太对,也可能是感觉错了,至于叶映的话,你也别太当真,他一向胡闹惯了。”
“我倒是觉得沈一有种野兽的直觉。”
顾西棠失笑,“野兽的直觉?”
林品说起在邙县的事情,“……那只元青花梅瓶,二水使劲儿忽悠,沈一就是不上当,明明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一口一个直觉,咬定不是明青花,这不是野兽的直觉吗?”
顾西棠笑着摇头,“直觉是会骗人的,我们鉴定古董原本也该再三谨慎,觉得它真,就要说出为什么真,觉得它假,也要说出哪里假,如果只凭直觉,那还要千锤百炼出的眼力做什么?”
林品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顾西棠又说:“刚刚杜叔说明宝楼的账面上多了4000万,是从荣盛阁划转过来的。”
“哦,对,”林品说:“这是老爷子的意思,那只珐琅碗到底是不能白要。”
顾西棠笑叹,“本来也是送给盛老爷子的……好吧,这也算是给我一个机会了。”
“机会?”林品奇怪,“什么机会?”
“没什么。”顾西棠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顾西棠话只说到一半,林品哪里能睡得着,偏偏顾西棠这人,看着“柔弱”,可嘴巴却紧的要命,他不愿意说,谁也强迫不了。
任凭林品再怎么问,顾西棠也不说。
……
荣盛阁里,盛涛把减震箱打开,从里面请出了那只海棠瓶。
似玉非玉的质感在灯光下异常迷人。
“啧,果然是好物件儿啊,”金铭捧过海棠瓶,一再感慨,“修内司官窑海棠瓶,孤品,实打实的孤品。”
盛涛勾唇,“孤品不孤品的我不知道,但东西确实是好。”
金铭把海棠瓶放回减震箱里,笑嘻嘻的说:“今晚钱就会到账,一进一出就是两千万,盛大少赚钱如流水,真让人羡慕。”
盛涛看着金铭,一扬眉,“有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想问问金老板。”
“您问,尽管问。”金铭脾气好的笑。
“孙老去世的事不是秘密,他的收藏也不是秘密,但知道孙庆找了三口处理这批藏品的人就不多了,至少我就不知道,那金老板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人在金城养病,根本不清楚这件事,是金铭忽然一通电话打来,告诉他时间地点,也点明要那只海棠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