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回顾家。
临走前自然是对林品千叮咛万嘱咐,开解也好,劝慰也好,什么话都说了一遍。
薛冰在旁边这个酸啊。
他反正是不明白,顾西棠到底是什么样的脸皮,能把那些酸不拉几的话说得磕巴都不打一下呢?
薛冰不懂,林品也不懂,但林品也不需要懂,她只要负责点头答应就行了。
和顾西棠一起走的还有欧蓝浅,她是打算粘住顾西棠不放了。
顾西棠对她丝毫办法也没有,这几天他已经和沈一联系过了,沈一和欧蓝浅这事十成十是真的,每次一提到欧蓝浅,沈一就急急忙忙挂电话,可见是多么心虚。
送走了顾西棠和欧蓝浅,林品回到家,一句话也不说就上楼去了。
薛冰心里知道,林品不好受。
别说林品了,这种事,换到谁身上能好受?
前几天顾西棠在,林品不想让他担心,不管怎么样都竭尽所能地让自己与往常一样,现在顾西棠走了,她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林品在楼上是睡觉是砸墙是发疯,薛冰统统不知道。
过年前一天,盛老爷子的电话就追来了。
往年都是林品去盛家过年,今年都三十了,还没见林品来,盛老爷子自然是坐不住了。
盛涛以为林品会找个理由回绝,结果林品接了电话,很平静的答应中午会过去。
薛冰有点崩溃:“三口啊……你……你真的去?”
“去,”林品站在博物架前,看着上面一层灰的古董,淡淡说:“你也去,一起去。”
“……哦。”他去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林品,真的没关系吗?
林品垫着脚,从上层拿下一只青花釉里红小罐,递给薛冰,“包起来,给老爷子送去。”
薛冰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去包东西。
林品是从来不买古董的,架子上这些大多数都是原来林家的旧藏和林老爷子淘来的破烂,除了那只夜光杯外都是些民窑小东西,也不值什么钱。
林品和薛冰拿着礼物去了盛家。
盛家热闹非凡,沾亲带故的一大家子,能来的都来了。
林品一进屋,就看见盛涛和几个中年人有说有笑。
盛涛瞥见林品来了,笑容顿了一下。
林品还是老样子,嘴里含着根棒棒糖,似笑非笑的和周围人打招呼,半点目光也没分给盛涛。
“三口!”老爷子看见林品,招了招手,“过来。”
林品接过薛冰手里的盒子,走到盛老爷子面前,笑着把盒子递过去,“我临时有点事,来晚了,这个您收着。”
林品对盛老爷子从来不吝啬,一年两份礼,寿礼年礼,从来没缺过一回。
老爷子接过盒子也没打开,只是问:“这都过年了,有什么事非得今天办不可?”
“和陪您过年比,再大的事也不算事。”林品笑得很淡。
盛老爷子呵呵的笑着,让保姆看着点时间,准备放鞭炮吃饭了。
盛家过年向来热闹,年年如此,林品习惯了也不怎么在意。
放完了鞭炮,一群人吃吃喝喝,陪着盛老爷子说说笑笑,又时不时恭维着盛涛和林品。
他们这群亲戚多多少少做的也是这一行的买卖,依附盛家这颗大树,哄好老的,夸好少的,肯定不会错就对了。
这顿饭吃了足足两三个小时,眼瞅着盛老爷子也有点醉了,这群亲戚才算作罢。
盛涛扶着老爷子上楼休息,林品和薛冰在楼下送人。
外面三不五时传来炮竹声,等林品把人送的差不多了,回到客厅时,盛涛也从楼上下来了。
两人面对面看个正着。
薛冰跟在林品身边,看见盛涛都火大。
要不是林品没说话,他这会儿都想揍盛涛一顿出出气了。
盛涛动了动嘴唇,好一会儿,才露一丁点的苦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为什么不来?”林品平静反问:“你不是人那是你的事,老爷子对我有教养的恩情,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孝敬他一天。”
“所以,如果没有老爷子,你就要和我彻底断绝关系了?”盛涛看着林品。
薛冰冷笑一声,“不管有没有老爷子,我们都会和你断得干干净净,年前我就把和荣盛阁的账都归拢了一遍,该划账的划账,该给钱的给钱,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别掺和到一堆一块里,我和三口可不想被你当枪使了。”
盛涛早知道会是这样。
林品眼中容不下沙子,尤其是知道他做的事情后……
盛涛点了点头,对林品轻声说:“我明白了……这些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