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毒的,但她马上又深深地沟下了头:她不敢,跟在木秋身边这么久,木秋的手段与心机,她是深有体会的。如果她表现出怨恨的意思,她能毫不留情地提脚卖了她。木秋行事的老练、果决。她只在叶氏身上看到过。不,比夫人还要老辣。
有时,她觉得,自己就像面对一个经年老妇,凡事都得三思谨慎,稍不小心,就要出纰漏。
想想,她都觉得发毛,这府里面很多事情,她刚探得一点消息,木秋能马上给她说个八九不离十,好像她也跟着去一样。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不但不能怨恨,还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木秋,把她伺候舒服了,自己才能有出头的那一日。虽然木秋说的话未必能兑现......但她也只能强迫自己相信了。
想着,她摸索着下了床,走到门边,挑起帘子,唤了一声,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她吩咐:“再去煎一碗药来,待会子要喝。”
小丫头答应着跑去了,那边屋门一开,走出王婆子来,斜眼看着知书,阴阳怪气地:“哟,姑娘起来了,这是要大好了?”
知书看着那对面窗户一声响,立即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劳妈妈惦记。真是烦劳了。待我好利索了,定请妈妈吃酒。”说着,放下帘子,退回了屋子里面。
王婆子哼了一声,顺手拉过一把小板凳来,坐下,从怀里面摸出一把炒豆来,悄悄地往嘴里塞了一颗,心内不屑:这个知书,明着这胎是被秋姨娘给落下来的,倒也不见气。又转念一想,这也是个有成算的,要不,怎么就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地怀上了呢?可见,这两个也并不是如表面上那般看去一团和气。
想到梅氏的吩咐,她抖了抖肩,提起精神,提了灶下一个食盒,往大厨房去了。
身后,木秋关上了窗户,继续绣着手中的一方帕子,这是给萧亦云的。没有法子,得让萧亦云时时惦记着自己,这身边就得有东西随身带着。这帕子快做好了。
她嗤笑,真是什么人什么命,这一手的阵线倒是给她练了出来,现在给他做袜子、香囊这些贴身用的东西,打发着时间。原来这些活一直是知琴做的,知琴这个丫头一手的好针线活。
她苦笑,身边的四个大丫头,是叶氏给她精心挑选的,知书管账、知琴善绣、知画善烹、知棋擅......
这些都便宜了木槿......
她看了一眼窗外,现如今,知书倒是跟着她,但已经不是原先那个知书了,竟敢肖想她不应该想的东西。这会子,竟然瞒着他,偷偷怀了胎。
原先那些个伶俐都去哪里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看样子,这是振作起来了。也好,她还算识趣。不然,她只能换人了,身边留有一个对自己怀有异心的丫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忽然,身下一热,她一窒,脸孔耷拉了下来:这月的月信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