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及,夏有光显郁蒸之令,则冬有严凝整肃之应;夏有炎烁燔燎之变,则秋有冰雹霜雪之复。其眚西,其脏肺,其病内舍膺胁肩背,外在皮毛。
水不及,四维有湍润埃云之化,则不时有和风生发之应;四维发埃昏骤注之变,则不时有飘荡振拉之复。其眚北,其脏肾,其病内舍腰脊骨髓,外在谷踹膝。
夫五运之政,犹权衡也,高者抑之,下者举之,化者应之,变者复之,此生长化成收藏之理,气之常也,失常,则天地四塞矣。故曰: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纪;阴阳之往复,寒暑彰其兆,此之谓也。
帝曰:夫子之言五气之变,四时之应,可谓悉矣。夫气之动乱,触遇而作,发无常会,卒然灾合,何以期之?
岐伯曰:夫气之动变,固不常在,而德化政令灾变,不同其候也。
帝曰:何谓也?
岐伯曰:东方生风,风生木。其德敷和,其化生荣,其政舒启,其令风,其变振发,其灾散落。南方生热,热生火。其德彰显,其化蕃茂,其政明曜,其令热,其变销烁,其灾燔。中央生湿,湿生土。其德溽蒸,其化丰备,其政安静,其令湿,其变骤注,其灾霖溃。西方生燥,燥生金。其德清洁,其化紧敛,其政劲切,其令燥,其变肃杀,其灾苍陨。北方生寒,寒生水。其德凄沧,其化清谧,其政凝肃,其令寒,其变凛冽,其灾冰雪霜雹。是以察其动也,有德有化,有政有令,有变有灾,而物由之,而人应之也。
帝曰:夫子之言岁候,其不及太过,而上应五星,今夫德化政令,灾眚变易,非常而有也,卒然而动,其亦为之变乎?
岐伯曰:承天而行之,故无妄动,无不应也。卒然而动者,气之交变也,其不应焉。故曰:“应常不应卒。”此之谓也。
帝曰:其应奈何?
岐伯曰:各从其气化也。
帝曰:其行之徐疾逆顺何如?
岐伯曰:以道留久,逆守而小,是谓省下;以道而去,去而速来,曲而过之,是谓省遗过也;久留而环,或离或附,是谓议灾与其德也;应近则小,应远则大。芒而大倍常之一,其化甚,大常之二,其眚即发也;小常之一,其化减,小常之二,是谓临视。省下之过与其德也。德者福之,过者伐之。是以象之见也,高而远则小,下而近则大,故大则喜怒迩,小则祸福远。岁运太过则运星北越,运气相得则各行其道。故岁运太过,畏星失色而兼其母;不及,则色兼其所不胜。肖者瞿瞿,莫知其妙,闵闵之当,孰者为良,妄行无征,示畏侯王。
帝曰:其灾应何如?
岐伯曰:亦各从其化也。故时至有盛衰,凌犯有逆顺,留守有多少,形见有善恶,宿属有胜负,征应有吉凶矣。
帝曰:其善恶何谓也?
岐伯曰:有喜有怒,有忧有丧,有泽有燥,此象之常也,必谨察之。
帝曰:六者高下异乎?
岐伯曰:象见高下,其应一也,故人亦应之。
帝曰:善。其德化政令之动静损益皆何如?
岐伯曰:夫德化政令灾变不能相加也,胜复盛衰不能相多也,往来小大不能相过也,用之升降不能相无也,各从其动而复之耳。
帝曰:其病生何如?
岐伯曰:德化者气之祥,政令者气之章,变易者复之纪,灾眚者伤之始。气相胜者和,不相胜者病,重感于邪则甚也。
帝曰:善。所谓精光之论,大圣之业,宣明大道,通于无穷,究于无极也。余闻之,善言天者,必应于人;善言古者,必验于今;善言气者,必彰于物;善言应者,同天地之化;善言化言变者,通神明之理。非夫子孰能言至道欤!
乃择良兆而藏之灵室,每旦读之,命曰《气交变》,非斋戒不敢发,慎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