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稳挥挥手,“我知道,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这个收藏家你可以不理会,但是有个人,你一定要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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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卿原本以为在京市除了中轴线那座庞然大物和古时是王爷府邸的顾宅之外,在市区内应该找不到第三个从整体结构到细节装点全部都古色古香,让人仿佛置身在过去时光中的建筑了。
结果她今天见到了。
从位置和大小来看,这间古宅都比不上顾宅的富贵逼人。或者应该说,比起顾宅的财大气粗,它更加显得充满了苏州园林式的精致淡雅,里面一草一木都显示出一种江南水乡的柔和及书香气。
在佣人的带领下,苏云卿,薛稳和赵英英三人穿过庭前花园和雕花拱门,远远的就看见半敞开的正厅中已经坐着好几位男男女女,正在饮茶谈笑,而在上首坐着的,则是一位胡子花白,神情慈祥和蔼的老头。
苏云卿和薛稳对视一眼,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这次见面的主要人物了。
上首的老人见他们到来,笑着站起来说道:“欢迎诸位。”
他一站起来,其他原本坐着的几个人也都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站了起来,原本该是欢迎的气氛,却因为太过郑重其事而让人有种压迫感。
就连薛稳都有些要撑不住,倒是苏云卿神色如常。
只见她敛衽垂首,语气恭敬又不失分寸:“晚辈苏云卿,见过米老前辈。”
老者先是愣了一下,须臾后满意的捻捻胡子,笑道:“苏小姐客气了,请坐。”
等苏云卿三人坐下之后,老者才对他们自我介绍道:“想来苏小姐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姓米,今天冒昧把苏小姐和薛先生请到这里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苏云卿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道:“米老先生客气了,我们作为晚辈,本来早就该过来拜访,现在还要您亲自请我们过来,实在是惭愧。”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华国书法圈最顶端,最有资历和地位的米国安。
要说到这个米国安,他出身在书香世家,听说祖上也曾几代为官,自幼就跟着爷爷父亲学书法学画画,本身又极有天赋,卫国战争结束之后,他是第一届书法协会的会长,同时兼任国画协会副会长,连任数届,门下弟子无数,现在书法协会的主席陈曼迷就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米国安最拿手的是草书,曾以一手豪迈潇洒的狂草扬名全国。听说在以前还有人拎着数十万的现金找到他,就为了求他写一个字。
几十年前的几十万和现在的几十万不是同一种概念,那个时候米国安就有如此成就,可想而知他现在在华国书画圈的地位是有多超然。
“苏小姐看着还很年轻。”米国安说道:“我之前听说,苏小姐今年年方十六?”
“今年十七了。”苏云卿答道。
“在老头子我看来,不管是十七还是十六,都还是小娃娃,年华正好啊。”米国安笑着说,“我十七岁那年可没有苏小姐这样的成就,真是后生可畏啊。”
苏云卿谦逊的说道:“万不敢跟老先生的当年比。”
米国安笑着端起茶杯,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是前几日朋友刚送过来的茶,也不知道苏小姐喜不喜欢。”
苏云卿从善如流的端起来,低头轻轻抿了一口。
“君山银针,喝着像是今年的新茶,”她轻声道:“好茶。”
米国安微微眯了眯眼,随机笑了。“苏小姐懂茶?”
“只是以前在家时喝过几回,不敢说懂。”
“苏小姐谦虚了,我的这些弟子们啊,”米国安笑着指了指坐在正厅里的那几位中年男女,“在我这里蹭茶蹭了不知道多少年,到现在都还喝不出茶的好歹来,白瞎了我那么多年的好茶。”
“那是师父太挑剔了,”有个穿着素色旗袍的女人笑着说道:“不但要我们尝出是什么茶,还要我们说出是什么时候的,哪里产出的,这也太为难我们了。”
米国安佯怒道:“人家苏小姐比你们小那么多都知道,你们连个十几岁的姑娘都比不过,你说你们只不知羞!”
那个旗袍女人闻言笑道:“那肯定是因为苏小家里家学渊源啊,方才听苏小姐说品茶是以前在家时学的,想要暧昧问一下,不知道苏小姐老家是在哪里?我这几年因着工作的原因跑了大半个华国,没准也曾经去过苏小姐老家。”
话说到这里苏云卿才恍然大悟,原来绕了那么大的圈子,就是想要打听她的底细。
可她能说自己来自几百年前的丞相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