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咚咚,我也不知道探望病人,应该准备什么?花店的老板说,百合助眠,所以我选了粉百合。”夜洄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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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洄把包装精致的百合花束递过来,神情只见稍微有些难得的腼腆。
馥郁的花香传来,董咚咚本能的心惊,身子往后仰了仰,尽力去躲闪。白一尘微微蹙眉,手疾眼快扶住她腰身,也一掌扫开了那束花。
“你有病啊,老头儿!”夜洄怒气冲冲。
“对不起,夜洄。我对百合花粉过敏。”董咚咚尴尬的解释,身子也更加无力的绵软下来。幸好有白一尘撑住她。
“啊?我不知道……你对百合过敏。”夜洄看见董咚咚的异状,也真吓了一跳。
他连人带花赶紧退了几步。他左右环顾,只好把百合花扔到垃圾桶旁。
“夜洄,谢谢……你来看我。你先回去吧,有他照顾我,没问题。等我回柠檬派,再去谢你。好不好?”董咚咚脸色苍白,勉力保持礼貌。
夜洄无奈点头,但他依旧不客气的用手指点住白一尘,低声威胁道:“你别欺负她,我记住了你。咱们两个的事,等董咚咚好了,再秋后算账。你等着,老头儿。”
“好,随时。”白一尘红唇轻旋,眸光清冷。
叛逆的少年,长眉一挑,抓着自己的机车头盔,转身风风火火的大步离去。
董咚咚抑制不住的,躬着身子,开始干呕。
白一尘心疼的想轻轻拍击她后背,助力她缓解恶心。但就在他靠近的瞬间,她惊恐的退了一步,差点儿把输液架都撞翻。
她星眸之中,稍纵即逝的恐惧与惊吓,犹如犀利的重剑,从他心中贯穿而过。他咬牙忍住心脏部位的疼痛,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与不知所措。
她干呕了一会,喘息着缓缓直起身子。她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石化般的雕像白一尘。她咽下了最后一口苦水,主动挽住他的臂弯,故意带着几分调侃:“白一尘,你们打架了?看来……你又赢了。”
他顺势有力的扶住她,两人又继续往前走着。殊不知,他心里多么重视,这一次她的主动和调侃。岂止尽释前嫌,那么简单。
“小孩子,不懂事,应该教训。昨晚他来送手机,我心情不好。”他冷哼一声,悻悻低语:“敢说我老,这小崽子欠揍。”
她无奈的打量着他,从好看的脸到周身细节,都看得他心虚了:“叔叔,你确实……老了……”
他被她的无情,噎得差点儿吐血,但她又紧跟着一句很轻很轻的话:“有没有受伤?”
他奔腾纠结的心,一下子就温暖滋润起来,趁机道:“一个小崽子,他能占什么便宜。对了,家里的密码一定要经常换,有点儿安全意识好不好?算了,先搬到西楼住几天……”
“不去……”她皱眉。
“我要忙工作,让幻月照顾你,你们可以住客房!你还能看见小姑娘和他的女朋友玩耍。趁你养病,我们商量下合作的事情。果然,也很着急项目推进吧。”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得意。
“好吧……民宿合作的事,确实也不能再耽误了。”她犹豫了片刻:“我回去取几件衣服。”
“买新的。”他得意忘形,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与霸道:“我安排,你不用管了。”
“白一尘,你能不能别蹬鼻子上脸啊?”她长眉一竖,又要发作。
“不会,我只对登堂入室感兴趣。”他桃花眸波光粼粼。
他靠近她,低低道:“小妞儿,你真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不过,那小狼狗就弃了吧。小崽子,耐力差,不懂进退,无趣得很……情人都是老的好,金句。”
“放屁!老流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脸色绯红,又怒又气。
她话音未落,一串气体的异响从她身后传出。她窘住,他笑疯。
“终于,排气了……”他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宠溺道:“好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倚墙而立的董咚咚,冷眼看着一群小护士,围着办理出院手续的白一尘。
看来,又有无辜的少女,迷失在他自带脉脉情深的桃花眸中。
“真的比我,长得好看?”她不太自信的对着玻璃窗,暗自打量着:“眼神不好吧?”
“你老公吧?确实帅……”此前那个小男孩的辣妈,拉着儿子的小胖手,正好经过,不禁慨叹。
“啊?他……不是。”她尴尬。
“没结婚呢?也是,结了婚恐怕就不会对女人这么好。你刚做完手术,吐了自己一身,他一点不嫌弃,给你擦身换衣服。起夜时,我看见他坐在你床边,握着你的手。等我早上醒了,我去给家里那个买早饭,看见你男人还那个姿势,握着你的手,盯着你的脸,担心得都快哭出来了。小姑娘,又帅又有钱还在乎你的男人,赶紧嫁了。你看他多讨人喜欢?赶紧结婚,再生几个孩子,牢牢拴住他。”辣妈大大咧咧道:“就像我,你别不信,以前我们家那个也是个帅哥,为了怕别的女人抢夺,我才给他喂成了现在的样子。”
恰好,白一尘也看到了她们在聊天,他故意飞了个媚眼,满面春风,得意洋洋,就像个刚刚恋爱的小伙子。
一时间,董咚咚愣住了。
她拿起手机,心中起伏跌宕。
叶晴朗还没给她回过电话。他只在微信中,浅浅说了一句,他忙,稍后会联系她。
她知道,自己从黑暗中醒来的那一刻,正在模糊而失重的恐惧感中挣扎。她最想念的人,是叶晴朗。
那时,她又冷又饿又害怕。有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指腹还有薄薄的茧子,磨痛了她的肌肤。然而,那双手也真实的提醒着她,她活过来了。
然而,那双手,不是叶晴朗的。
是的,她隐约睁开眼睛,模糊中看见那人的脸,比女子都好看的俊美,他的桃花眸充满了红血丝,但神情温暖而笃定。
她听见,他低低说:“别怕,叔叔在……一直在……”
就像,她在黑暗中沉浮,耳畔一直听到的那个声音:“别怕,我在……”
她的心,又一次被沉重的心事,搅乱了。像被风儿垂散的长发,乱成了一团,找不到源头。
为什么?怎么了?然后呢……怎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