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们很少与谋士打效道,一激就怒,又都亮出重剑,连声呵斥,大剑峰族长是名虬髯壮汉,脾气暴烈,在龙王和落神峰老族长龙擒鹰面前一直隐忍着,这时再也按奈不住,一巴掌拍碎了身前的矮桌,长跪而起,横眉怒目,“小子,你瞧不起大雪山吗?咱们打个赌,三年之内,我要是登不上金鹏堡,人头给你,登上了,你把人头给我!”
方闻是又向龙王身边靠拢几步,心想早晚得给这些剑客定些规矩,否则的话,自己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混迹其中实在危险,表面上却无所畏惧,反而仰头大笑,“这个赌也太容易了些,只要成了俘虏,自然有机会登上金鹏堡。”
大剑峰族长愤然站起,单手擎着重剑,怒喝一声,就要斩了刚上任不到一天的军师,方闻是激将法用过头,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一步蹿到龙王身前,美少年初南屏长剑出鞘,站到军师身边。
龙王不开口,落神峰族长龙擒鹰急忙起身,挡住暴怒的大剑峰族长,“疯了吗你?忘了咱们一起发的誓言?”
大剑峰族长心中一惊,他们曾经指天发誓忠于龙王,其中一条就是在龙王的帐篷里不能随意杀人,于是垂下重剑,喃喃低语,大雪山剑客都不怎么会道歉,说的话只自己才能听清。
龙王仍不开口,一场小小的风波算是就此过去,方闻是心中稍安,扭头看到初南屏仍持剑而立,眼睛看着的却是自己。
初南屏冷冷地说:“龙王五步之内禁入。”
方闻是原以为大雪山没有规矩,这时才发现其实是自己不熟悉这里的规矩,想起昨晚夜谈的时候,龙王跟自己一直保持着距离,于是讪讪地退后几步,连咳几声,整理被打断的思路。
弹多峰独眼族长龙啸士开口打圆场,“听方军师的意思,想必已有攻破金鹏堡的妙计。”
“妙计是没有的。”方闻是改不了抠字眼的毛病,话一出口自己也后悔,忙又补充道:“不过大略还是有的。请问诸位,疏勒国与金鹏堡,大雪山跟谁的仇更深一些?”
方闻是虽然声称不参与报仇,但也懂得随机应变,对大雪山剑客讲“霸道”没用,必须说“复仇之道”。
“当然是金鹏堡,大雪山家家都有亲人死在金鹏杀手刀下,或者幼儿被抢走。”龙啸士的回答得到其他几位族长的赞同,纷纷点头,面露悲怒之容。
疏勒国虽然派兵堵住大雪山最重要的山口,但是目的简单,只是防备山民侵犯边境,不像金鹏堡,向山里派出大量jiān细与杀手,干涉各部落的争战。
“既然如此,大雪山留在这里与疏勒国对抗就是大大的失误,平白耗费实力,却伤不着金鹏堡一分一毫。”
“那又能怎么办?大雪山跟金鹏堡隔着整个疏勒国,想进攻金鹏堡,必须先打败疏勒。”龙啸士两手一摊,觉得这是非常浅显的道理。
“非也非也。”方闻是又连连摇头,“疏勒乃是大国,想战败它谈何容易?要我说,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如退一步,与疏勒讲和,借道直逼金鹏堡。”
“你是说向疏勒投降?”大剑峰族长又想拍案而起,发现面前的桌子已经成了一地碎片,手掌只好做出一个按的动作。
“当然不是,臂如诸位学剑,不也是先拿轻剑,再改中剑,最后换重剑?疏勒是超重的剑,大雪山想要挥动它,先得能拿得起金鹏堡这柄一般的重剑。”
方闻是的“臂如”再次奏效,大剑峰族长不吱声了,落神峰老族长龙擒鹰开口道:“方先生说的有道理,可是疏勒国正与大雪山交战,跟金鹏堡又是一丘之貉,怎么可能借道给咱们?”
方闻是昂首挺胸,要是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他还当什么说客、谋士?“方某不才,自荐一入疏勒国,说服国王止兵息戈,借道给大雪山。”
五名族长面面相觑,都不怎么相信穷酸书生的狂言,龙啸士皱眉说:“就凭你这一张嘴?”
“当然,不过我也有几个小要求。”
“请说。”五位族长同时开口。
“安车一辆,护卫十名,黄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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