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做家庭教师?’
“‘是的,先生。’
“‘你要求得到多少薪水?’
“‘我以前在斯彭斯?芒罗上校家时是每月四英镑,’
“‘哎哟,啧!这太苛刻了,’他一面嚷着,一面挥舞着双手,情绪似乎非常激动,怎么能有人给一位如此既有吸引力又有学识的女士这么低的薪水?’
“‘先生,我可能不像您说的那么有学识,’我说,‘我仅仅会一些法文、德文、音乐和美术……’
“‘啧,啧!’他叫道,‘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关键在于你是否具有一位有教养的妇女应有的举止和风度。你若没有,那你就没有资格去教育一个将来也许会成为国之栋梁的孩子;但,倘若你有,为什么会有人委屈你接受少于三位数的薪水呢?小姐,在我这里的薪水,从一年一百镑开始。’
“福尔摩斯先生,你知道,在我这样一个不名一文的人看来,这样的待遇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可那位先生当即打开了钱包,取出了一张钞票。
“‘而且,我的惯例先付一半薪水给小姐们,’他的笑容令人愉快过了,两只眼睛在那张布满了皱纹的白白的脸上只剩下两道发亮的缝,‘好让她们支付旅费、添置点衣服什么的。’
“我从未碰到过如此体贴人的人。我当时还欠了小商贩的帐,所以预付给我的钱将会对我有很大帮助。但在整个过程中,我总感觉有些不大自然,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再决定。
这时,福尔摩斯点燃了烟斗,吸了一口,继续沉静的听这位年青的小姐说下去。
“‘那么,先生,您能告诉我住在哪里吗?’
“‘汉普郡,铜山毛榉,离温彻斯特五英里。’
“‘那么我做些什么呢,先生?’
“‘一个刚满六岁的可爱的小淘气,你要是看到他用拖鞋打死蟑螂,啪哒!啪哒!你还来不及眨眼睛,三个已经报销了,你一定会喜欢他。’他说着说着双眼又笑得迷成了一条缝。
“我对孩子这样的玩乐有些吃惊,但他父亲的笑声使我认为他也许是在开玩笑。
“‘那么,先生,照管一个孩子,就是我惟一的工作了?’
“‘不,不是,我的小姐,’他叫道,‘你的任务是,听候我妻子的任何命令,当然这些命令应该是一位小姐理应服从的,你看这里面没有什么困难,是吗?’
“‘我很愿意成为对你们有用的人。’
“‘那太好了,就先说一下服装,比如说,我们都喜欢时尚,假如我们要你穿某件给你的衣服,你不会反对吧?’
“‘不!’我说,但对他的话有些吃惊。
“‘叫你坐在这里,或者坐在那里,你不会不高兴吧?’
“‘噢,不会的。’
“‘那么,在你到家中之前,剪短你的头发呢?’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福尔摩斯先生,你看到了,我的头发浓密而有栗子般的特殊色泽,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把它剪掉。
“‘我想这恐怕是不可能的,’我说。当我说出了这句话,我注意到一丝阴影掠过了他的面庞。
“‘但我想这一点恐怕也是必要的,’他说,‘我妻子有这样的一个小小癖好。那么,你是不打算剪掉头发了?
“‘是的先生,我实在无法答应您。’我回答时态度非常坚决。
“‘啊,好吧,这件事也就不计较了,只可惜你各个方面实在很合适。那么,斯托珀小姐,我想再看一下其他几位年轻的女士。’
“那位女经理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一直在整理她的文件,对我们俩谁都没说一句话;可这会儿她看了我一眼,脸上那副恼怒的神情让我怀疑是不是我拒绝应聘这个职位使她失去了一笔相当可观的佣金。
“‘那你还想让你的名字继续保留在登记簿上吗?’她问我。
“‘当然如果您乐意的话,斯托珀小姐。’
“‘唉!其实,既然你已经拒绝了如此优越的机会,再登记又有什么用呢,’她话语尖刻,‘你难道还指望我们会尽力为你找到其他这样的机会?再会,亨特小姐。’”
她伸手拉了一下铃,走进来一个仆人把我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