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笑着说道:“不错。不过我敢打赌,您这有远见的先生,还没猜到为什么派您去英国吧?”
“请您原谅,”于连说道,“为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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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是每星期到陛下的大使馆吃一顿晚饭,我们的大使是个最有礼貌的人。”
“您去是为了寻找这枚十字勋章呀,”侯爵说道,“瞧,就在这儿。我不想让您脱掉您的黑衣,但我已习惯了同穿蓝衣服的谈话的有趣语调。在没有我的新命令之前,请您好好记住:以后每次我看这枚十字勋章时,您就是我的朋友肖纳公爵的小儿子,六个月以来,一直受雇在外交界工作,只是自己并不知道。请您注意,”侯爵打断了他的感谢,神色严肃地继续说道:“我决不想让您改变原来的身份。对保护人和被保护人来说,那永远都是一种错误和不幸。几时我的诉讼使您感到太烦了,或者我感觉您不合适,我会为您请求一个好的教区,就像我们的好友彼拉神父现在的教区那样,仅此而已。”侯爵用很生硬的口气补充道。
这枚勋章令于连的自尊得到了满足,话也多起来了,自觉不像从前那样常常受到侮辱,也不象从前那样常被当作容易引起一些不礼貌的解释的目标,在热烈谈话中,有些话并不是所有人能一下子就能听懂的。
这枚勋章为他招来了一次奇特的拜访。来访的是德·瓦勒诺男爵先生,他来巴黎是为了感谢内阁授予他男爵爵位,联络感情。他将要代替卸任的德·瑞纳先生,出任维里埃市的市长。
瓦勒诺先生告诉他,不久前人们发现德·瑞纳先生竟是个雅各宾党人,于连不禁暗自好笑。事实是这样的:在即将举行的议员选举中这位新男爵是内阁提名的候选人,而在省里极端保王派控制的选民大会上,德·瑞纳先生却得到自由党人的拥戴。
于连想知道一点有关德·瑞纳夫人的消息可是没能成功,男爵对他们旧日的恩怨始终耿耿于怀,一点口风也不露。最后他请求于连向他的父亲疏通,在即将举行的选举中投他的票。于连答应写信回家。
“骑士先生,您应该把我介绍给德·拉木尔侯爵先生。”
“是的,我应该介绍,”于连心里想,“但他却是这样一个大混蛋!……”
“说实在的,”于连答道,“我不过是德·拉木尔府里的一个小小的仆人,没有资格来介绍。”
于连将这一切都告诉了侯爵,当然,他又把瓦勒诺的希望以及他一八一四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讲给侯爵听。
“您明天不但要把这位新男爵介绍给我,”德·拉木尔先生十分严肃地说,“而且后天,我还要请他来吃晚饭。他将是我们的一位新省长。”
“即然如此,”于连冷冷地答道,“我要为我的父亲请求贫民收容所所长的职位。”
“那好极了,”侯爵高兴地说,“我同意,我还以为您又要说教一番呢。您已经开始成熟了。”
瓦勒诺先生告诉于连,维里埃市的彩票局局长已经去世了。于连觉得这个位置给德·肖兰先生倒也有趣。于连曾在侯爵的卧室里,捡到这个老蠢物请求录用的书信。侯爵在向财政部长请求这个职位的信上签字时,听于连讲述这请求书,乐得捧腹大笑。
德·肖兰先生刚被委任,于连就得悉省议会曾为格罗先生请求这个位置,格罗先生是一位著名的几何学家,为人正直慷慨。他每年只有一千四百法郎的年金,可他却每年都拿出六百法郎借给刚刚去世的彩票局长,助其养家糊口。
于连对自己刚做过的事感到十分惊骇。这个死者的家庭今天怎样生活呢?这个念头使他十分负疚。“这算不得什么,”他又想道,“如果我要成功的话,不知还要做出多少不公道的事来呢,而且还要用一套动听的言辞来文饰。可怜的格罗先生,配得上戴这枚勋章的是他,而实际得到它的却是我,我得遵照颁给我这枚勋章的政府的意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