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幽幽,映的那耳环仿如一泓紫泉,湛清干净。
容悦只觉眼眶微湿,尚未说话,忽听外头一声清啸,皇帝眉色一凛,已坐直上身,恢复了警惕之色。
紧接着传来嘭嘭数声,容悦虽置身马车之中,亦闻到些许硫硝之气,些许烟雾从车窗处蔓延进来,紧接着是短兵相接的噌咔之声。
容悦知道不好,心中大为后悔,委实不该叫皇帝来此处,皇帝眉头紧蹙,劈手在车厢左侧一拍,那车壁竟弹出一道暗阁,里面乃是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
他将那把剑握在手中,凝神静坐等候,身形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扈驾而来的均是军伍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想那来犯者亦非比寻常,一场激战亦不知何时结束。
适才车体晃动之时,车内蜡烛被晃灭,车厢内陷入一片漆黑,亦没有人想要点燃它,黑暗中人的听力格外敏锐。
又是一个男人声音叫道:“阿秀!我送你过去。”
围绕马车的侍卫似乎被撕开一道口子,紧接着那女声轻叱声越来越近。曹寅的出剑之声亦仿佛只隔了一重车厢壁,随之又似乎有另一人加入,曹寅以一敌二,渐落下风。
容悦一颗心似乎被谁紧攥一把,下意识地要挡在皇帝身前,却被他左手紧紧揽在身后,动弹不得半分,容悦侧目去看,那黢黑的夜色中,他颊边的肌肉紧咬着,如刚硬凸起的山峦。
容悦不由分说,挣开皇帝的手,将身子拦在皇帝身前。
此情此景,皇帝男儿血性与气魄亦被激起,又岂会叫个女人拦在身前,容悦却动也不动,张臂紧紧抱住他。
又有一声长啸传出,紧接着是个大汉的声音:“阿秀挺住,接应的人即刻便至,他们人少,坚持不了多久。”
皇帝不由分说将她用力按在车厢角落,负剑在背,又塞了一把短刃在她手中,说道:“不要出来。”
容悦尚不及拉住他,已见皇帝推开车门跳下车去加入混战。
皇帝与曹寅师承一人,平日练武亦十分刻苦,即便救人不足,自保亦是有余。
容悦借着车帘的隙缝往外看去,皇帝下了马车,众侍卫便不必再卫护车驾,各自分散勉力缠斗,那群刺客虽知皇帝身份,想要竭力围攻却也不能。
容悦只恨自己不懂武功,现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蓝衣身影。
忽听一声金鸣,随之数记拳风,一道灰影从天而落,生生将那为首的男子逼退数丈远,那刺客首领便寒声笑道:“罡风拳元十四,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响的汉子,为何会助清狗?亦不怕为江湖人唾弃!”
那灰衣汉子只说:“元十四此来只为报恩,车中贵人曾救我老母妻儿,不可不报!”
二人对话间依然缠斗不息,然气息俱是半分不紊,随着元十四连连出招,对方的嚣张之气大减,反倒显得有些不支,场面一下倒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