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发现是一件很普通的呢子短大衣,不过我随即就看到她袖口处手腕的地方露出来的那只手镯的一点点。那是一只翡翠手镯,颜色绿得让人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那绝非是凡品。
为了这次春节拜年的事情,我曾经去过珠宝店看过相关的东西,到了那里后我被吓了一跳:一只极品的手镯竟然价值上千万!
我对翡翠这样的东西没有研究,但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就从她露出来的那一点点手镯的品相来看,至少就应该是价值上十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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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决定不给黄省长送这样的东西了,几十万的东西竟然不是最好的,而且他一个大老爷们,要那玩意干嘛?不过后来我还是买了两只五万块左右的手镯,主要还是我觉得应该送林育一样东西。她不一样,并不会在乎我送给她东西的价值昂贵与否。还有一只是我给邹厅长准备的。
当时,我在购买的时候心里觉得腻味得慌:冯笑,你是不是过于地在乎别人对你的评价了?
我笑道:“小阮,你开玩笑了。我们那里的钱还不都是省教委的钱?我们是省教委的下属部门呢。你说是吗?”
她“呵呵”地笑。
我随即问她道:“小阮,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是吧?”
她笑着说道:“当然。冯主任,您这样说我很高兴呢。不过您怎么忽然说起这件事情来了?”
我笑着说道:“因为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我就问,否则的话我担心会引起误会。”
她愕然地看着我,“哦?冯主任,您问吧。您放心,我不会出去讲的。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是的,我准备问她的这个问题确实很容易犯忌,但是我却又必须问,而且我也想过了,似乎只有问她才最合适,因为在如今的省教委里面,我就她这样一个熟人了,我想要问的这个问题不可能去问罗书记,而且我心里的这个问题本来就与罗书记有关系。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趁这个机会问她才是,何况这也是我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小阮,我想问你的是,在省教委里面究竟是罗书记说了算呢还是冷主任?呵呵!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主要是我才刚刚到这里来,这规矩总得搞清楚是吧?免得今后有些事情我没做好得罪人。我说了,因为你和我也算是老朋友了,所以才问你这个问题的。”
她看着我笑,“我当然理解。说实话冯主任,这个问题您也只能问我是吧?我也很感谢您,因为您问我这个问题本身就说明您信任我。”
我感激地朝她笑了笑。这个女人不但漂亮,而且还心思玲珑。
她随即说道:“教委和高校是一样的,党委的权力最大。冯主任,我这样说您明白了吗?”
我怎么还不明白?她的这个回答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也说出了教委权力结构的现状。如果单纯从道理上讲本来也应该是这样,但是在现实中每个单位的情况却不大一样。很多时候一个单位的权力结构是这样的:谁最有后台,谁最强势,谁就说了算。
其实我也应该想象得到应该是这样的,我第一次和黄省长一起吃饭的时候罗书记是参加了的,当时他还是省教委的主任,而现在他是教育工委的书记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罗书记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舍去自己手上的权力。不过我心里还是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才不得不来问阮婕。
在官场上,有时候小事往往可能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的,我不能让自己去犯那样的低级错误。
我觉得从阮婕刚才回答我话的那种方式上就可以看出:这个女人说不定今后还真是一块当官的料。她的那句话隐而不露,是但是却又能够让我一下子听明白她想要告诉我的东西。说实话,这可是很需要水平的。
一句话很简单,但是很多人却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随后我和她闲聊了几句,不过我们都在回避一个话题:木子李。那已经是过去了,而且木子李现在正在监狱里面服刑。要知道,那时候的阮婕可是他的部下,而且对他也是非常的听话的。所以,现在我们再去提及那样的事情会变得很无趣、很尴尬。
对于像木子李那样的人来讲,其实就如同我们身边的过客一样,他曾经是找过我帮忙,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地从我的视线里面消失了。这就如同一个路人来找我打听了一次道然后匆匆离开没有什么两样。
据说他被判了十多年徒刑,而他的老婆乔丹也因为包庇罪和窝藏赃款罪而被判处了三年徒刑。我不禁在心里感慨: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完了。试想,他们曾经的生活是那么的优越,乔丹也是那么的高傲,但是现在呢?那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我也因此在时刻警惕自己。金钱与自由,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有时候我就会这样想:人这一辈子其实真的很简单,也就是一年四季在不断地重复罢了,而在这样的重复过程中我们却在慢慢变老,然后一步步迈向人生的尽头。当然,人生也是非常精彩的,因为在我们经历的每一天里面都可能会发生许多未知的、令人难以忘记的事情。但是要知道,人生的精彩却必须是以自由为基础的,没有了自由,“我”就不是完整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