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焚着清甜的凝露香,供着冰,十分的舒服,倒是恍然如梦境,外头唱戏歌舞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要闹多久,歆姐儿更加的困了。
瞧着她这个模样,连翘道:“娘娘,要不然您睡会儿,一会儿我叫你?”
歆姐儿迷迷糊糊地摇头:“不,若是躺下,头发就乱了。”
步摇道:“那给您个枕头,您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睡,靠着被子低着头睡,我们两个看着您。”
歆姐儿听着有些茫然,步摇已经取来了软枕头,给歆姐儿抱在怀里,歆姐儿盘腿而坐,虚倚着被子,是怕歪倒。
连翘看了直摇头,笑着道:“你这个丫头哪来这么多鬼主意。”
步摇笑着低声道:“我以前学武的时候,师父让打坐,这么坐着睡最舒坦。”
歆姐儿也跟着他们两个笑了一回,只是熬不住太累了,终究睡了过去。
连翘和步摇也困得很,只是不敢都睡,两个人说好了,瞧着那坐地钟,一个人睡两刻钟,就叫醒另一个,要好好看护着歆姐儿。
这边主仆三个昏昏欲睡,外头的宴席上却到处歌舞笙箫,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炎炎盛夏,再加上这样的热闹,即便如此,这宫里却依旧有暖不到的地方。
冷宫里头,恪纯公主正抱着她怀里行将就木的母后泪盈于睫:“娘,娘您撑住,我这就去找沐太妃,找她来救你。”
嘉善皇后听到沐太妃的名字,却猛地睁开了眼睛,鹰爪一样嶙峋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恪纯公主的手臂:“孟……孟建秋,她!她找到了没有,找到了没有?”
恪纯公主瞧着母后濒死之际,心中没有对自己和贝哥儿的挂念,却只有报仇,心中也是冷凄。
“娘,您不要再想报仇了行不行!我去找人救你,我去让她找太医来给你看病!”恪纯公主放下嘉善皇后就要走,却被嘉善皇后死死的抓住手:“不要,不要走,我告诉你,告诉你一个秘密。”
恪纯公主看着嘉善皇后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我不要知道,我不听。我不想知道什么秘密。”
嘉善皇后的手却死死地握着恪纯公主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也不知道这样病弱的时候,她哪里来的力气:“你必须要知道,要告诉沐太妃,要替我报仇!报仇!”
魏延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趁着乱离了席,半是避着人半是光明正大的去了寿康宫,看着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的沐太妃,很是心疼得上前给沐太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