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思忆大惊失色,她突然低头看向怀里的肖琛,一如既往的一脸痞相,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黄毛,明明……明明还是自己的孩子啊,怎么会做出吃丧尸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
“别胡说!”田宏越一把按在自家弟弟的肩膀上,阻止他继续解释的**,那眼神告诉他,有什么古怪以后再解释,他现在已经吓到了肖家夫妇,“你大约是做恶梦梦见的吧?别把梦里的东西带出来吓唬人。”
田宏义欲言又止,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正常人般躺在刘思忆怀里的肖琛,深吸一口气后转过脸,语气平稳到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知道的,小事上我不靠谱,但在大事上我不会撒谎。肖哥和以前不一样了,真的,所以我有必要给你们提个醒,可不想等他醒来后还要看你们惊恐的脸色度日。”
这是真的……是真的……吃丧尸?
刘思忆抱紧了肖琛的身子,眼眶中溢满了泪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琛怎么会这样?我们带他去基地找医生!找医生看看啊!呜呜呜……”话还未说完,成串的泪珠子已经从她的双颊滑落,哭得好不心痛。
田宏义一踩油门冲向全数暴露在车灯下的河流,悍马巨大的体积溅起大面积的水花,紧接着,车子下沉的力道忽然减缓,外面罩着的精神力屏障突然掀起了一阵强烈的波动,从河里卷起大片的水花淋在每一辆车子身上,并迅速地将车子丢出精神力构造的通道。
一辆接一辆操作,似是再也承受不住长时间加持的负荷般,在最后一辆五菱开往对岸时,整个罩子迅速暗淡了下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田宏义紧了紧手,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清醒,他心里明白,疲惫的不止他一个,云默……也有力竭的时候,她也需要休息。
为了防止自己在开车时一头栽倒着昏睡过去,田宏义便慢慢地从19日流星雨降临之后的事迹讲起,说到混网吧、逛商场、被暗算、被关押、被群殴等等经历,在自家哥哥一脸冷然的注视下,不自觉地将话题偏移到了肖琛的身上……
精神力屏障全部移除,云默盘坐在五菱车顶使劲搓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敏锐的五感细密地捕捉着周围的异动。
对于向她这种程度的生化人来说,一丝一缕细微的动静都会被无限制地放大,就好比在常人全然感知不到的些许血气,也能在她鼻尖被迅速放大。
她嗅到了,随着夜风一起吹来的爬行者的味道,腐尸的熏臭夹杂在温热的血腥味里,混合成一股嗜杀的残虐意志,影响着具有同样黑暗性质的生物向血气最浓郁的地方进发。
那片营地……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她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辨别着千里之外的细碎声响,良久才发现,除却一阵阵的尖叫、枪响、汽车窜逃声外实在没有别的了。
百多的保镖、再加上三家的富人,在食欲旺盛的爬行者眼中不过是一碟子开胃小菜罢了。
一只普通丧尸的肠胃能够塞进百磅的生肉,这其中还不包括被它们吸食转化成能量的部分,而一只爬行者的食量有多可怕,几乎是吃上几十人才管饱的样子。
等级的进化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能量,只要不是捕食到肉质都富含超高能量的异能者,普通人的血肉是完全不能满足于爬行者的需要的。
云默收回了五感,从贴身的衣物内扒拉出那块带着她体温的复古怀表,伸手缓缓地摩挲着上头复杂的纹理,她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沉思。
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双方身份都是不俗的人,若是生前,遭遇的认识的也都是一些地位不凡的领导者吧。如果,她能够找到那些家伙,也许,会更有利于她的“火种拯救计划”。
只是……十二三年都过去了,人心叵测多变,就算找到了,真的能相信么?
云默打开了怀表瞅了眼上头的时间,接近凌晨三点了,是所有幸存者最困顿的时间点。但,他们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了,就将直面黑夜战场,那对于人类而言是十分不利的。
若是爬行者认定了追逐他们,以它们的时速,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他们的步伐,河水只能暂时性地清除掉人类的气味,终究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