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之余,她也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不同角落。
她在纽约的繁华街头看各种肤色的人群往来穿梭。
她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一分钟输光可怜的筹码。
她在威严的科隆大教堂前默默祷告,求遍满天神佛保佑亲人朋友。
她在夜晚散步在浪漫的埃菲尔铁塔下,有热恋中的情侣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她在莫斯科的红场之上,感受着历史的悲壮和建筑的雄伟。
她在新加坡的圣淘沙享受海风吹拂,走在细如膏脂的沙滩上。
她在越南和印尼的反华事件中战战兢兢,感叹战争的可怕。
她在迪拜高楼林立富丽堂皇的奢华宫殿目不暇接。
她在澳大利亚的天然草场上,开车驰骋大声呼叫。
她在墨西哥城的昏暗路灯下被沿街偷偷兜售“药丸”的男人拦下,随后仓皇而逃。
她在哥伦比亚天外陨石的脚下感叹人类的渺小。
她在巴西贫民窟搭乘揽私活儿的摩托车,从沙滩一路上山,俯视人类的贫瘠。
她在非洲的机场被贫穷的工作人员勒索钱物,看到一个个干瘦黝黑的孩子赤脚走在泥水里对着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傻傻地笑。
她在世界的许多角落路过,或富饶,或贫穷,或文明,或落后。
她从北半球飞到南半球,从富饶的欧洲古堡站在非洲的贫瘠土壤之上,在不同的人种语言中感受风土人情。
林婷的见识越来越宽广,心境越来越成熟。前世她衣食无忧幸福长大,如同被呵护的温室花朵,三十岁了都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怀揣爱恋蓝诺的少女之心。今生她变成了蓝诺,了解了蓝诺的身世,感受着蓝诺的烦恼,承受着蓝诺的压力,她才对生活有了更多明悟,如今一番世界游历下来,她的成长更加迅速。
林婷每到一个国家,都会寄给自己一封信。有时是一张当地的明信片,没有其他话语,只有收件人处秀丽的字迹书写的名字:蓝诺。有时是厚厚的几张信纸,抒写着她的思念与感悟,洋洋洒洒几页纸,纸上残留着滴滴干涸的泪水痕迹。
她从全世界路过,没有停留。
她从全世界路过,都没有找到她。
她开始原谅婷婷,觉得当初自己的准则十分幼稚。在生死面前,在贫穷面前,完全没有准则可言。一个饥饿的黑人可以为了自己快要死去的孩子杀人,一个有钱的富商可以在一晚上豪赌几亿几千万。准则时刻都可以变化,如今看来,婷婷有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好奇心又能如何,怎能要求她像自己这个活了两世的怪人行事?
她开始心疼蓝诺,蓝诺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所承受的苦难,即便是对林婷。林婷很懊悔,如果她能再有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勇敢地站在蓝诺的身边,与她一起面对风雨,扛起生活的重担。不管蓝诺最后的选择是她还是别人,她至少为爱努力过,而不是像前世那般,自以为爱得深刻,却永远没有付出。
在林婷奔赴这场忙碌的世界之旅时,夏米在另一个世界里赴汤蹈火。
春城的夜色里,像个妖冶的风尘女子,涂抹着灯红酒绿。
震耳的音响声掩盖不住男人女人嬉笑打骂碰杯喊叫之声,每个人的脸在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射之下都泛着迷醉的颜色,或真或假,不真不假,滋生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衍生出暗处最丑陋的行径。
在那缤纷的耀眼舞台之上,一个身材高挑,浓妆艳抹的女人在独自演唱。台下的人看不清她的脸,她却看得清所有人的丑态,那眸子里时不时流露出一抹厌恶,漠视着台下的人群。
夏米早已没有了当初那桀骜不驯的黑天鹅之态,此时的她面容消瘦,虽然画着浓重的烟熏妆,不见本色的肌肤依然浮现出病态的苍白。她的声音低沉沙哑,被烟熏酒泡得失去了圆润,好似酷刑后的低吼。
而男寡妇们,都不见了踪影。他们曾在这个城市寂寞的夜色里共同歌唱,如今独留下了夏米在中挣扎。
夏米演唱结束,走进了最深处的一个包厢。包厢里烟雾缭绕,夏米闻着那早在半年以前就闻过的好闻的味道,嘴角抽搐。她的头脑越来越兴奋,笑着向包间里的人群走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