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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冉道:“我想了半晌,发现姐姐和她们不可比。
红袖笑容转淡,道:“哦?怎么不可比?”
林冉笑道:“姐姐有沉雁落鱼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我虽没见过仙子和龙女,却知道她们一定没姐姐漂亮。所以,是不可比。”他读书不多,只听说书先生形容美女时常说“这女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只恐是蓬莱仙女下凡,却是西海龙女降世。”只是许久未用,那沉鱼落雁却给说成了沉雁落鱼。
红袖灿然一笑,只如春晓之花,说不出的明媚动人。另三人也哈哈大笑起来。林冉也笑,心中暗自得意:“老子果然是个天才。”
好半晌,红袖方笑道:“小鬼,嘴上抹蜂蜜了啊?说得姐姐心里很是高兴。你又长得这般的俊,再过几年,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你颠倒。不过,教你个乖,那话是沉鱼落雁,而不是沉雁落鱼。”她先前抢着要收林冉为徒,此时却自称起姐姐来。
林冉也不尴尬,只是笑道:“谢姐姐教诲。好了,我想跟着姐姐学武,不过,我可不能拜你为师。”
红袖笑道:“小鬼真是会讨价还价,不拜师就不拜师吧!真要拜我为师,规规矩矩的,也少了许多趣味。”
“姐姐这话说得有理,不过,我可不是讨价还价。我有苦衷!”林冉觉得有些委屈。
“小施主,你有什么苦衷?说来贫僧也许能为你化解一二。”菩叶见他为色相所迷,心下不甘,一开口便用上了正心理智的禅门狮子吼,声如佛钟长鸣。
林冉却不领情,心道:“老和尚,你嗓门挺大,怎么不去天桥说书,一定赚个钵满盘满。”却笑道:“大师此言差矣。所谓苦衷,自然是不可随便说的,不然还叫什么苦衷?不如叫甜衷、美衷算了?”一番话,说得诸人都笑了起来。
文载道却摇了摇扇子,正色道:“非也,非也。大丈夫处世,当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又哪里来的什么苦衷?”
林冉心道:“书生果然都是呆子。谁都光明磊落了,这世界早就完蛋了。连老子都懂的道理,你就是不明白,唉,这一大把年纪真是白活了。”口中却道:“先生所言也是有理,只是小子年纪尚小,还未成家,连小丈夫都算不上,又哪里是什么大丈夫了?所以有点苦衷也是在所难免的。”
闻他如此说法,诸人笑得更是大声。文载道却只听得头昏脑涨,这小鬼杂七杂八地瞎搅和一通,却又自有一番歪理,不好辩驳。
“书生你也别逼他了。无忧已经和我结为兄弟,他是顾全义气,怕我比你们矮了辈份,才不肯拜师。”青虚子笑道。
林冉早知他会如此说,却故意叹道:“大哥你怎么说出来了?”
三人看他二人不似作假,一时间面面相觑,心中均想:“这老道果然不枉一个狂字。他两百多岁,这少年才不过十一二岁左右,连他零头都不到。居然……结为兄弟!”
“呵呵!小鬼真是有趣。那姐姐也要和你结拜。”红袖最是豪气逼人,巾帼不让须眉,当即也欲学一学。
林冉笑道:“好啊!姐姐,不如咱们和青虚大哥一起结拜好了。你就当我二姐吧。大哥,你说好不好?”
青虚子笑道:“那要看你二姐答应不答应了。”言下自是认同。
红袖也笑道:“好啊!大荒四奇齐名两百多年,今日若能结义金兰倒也是快事一件!”说时明眸望向文载道与菩叶。
林冉何等样人,看她眼色,如何会不明白?他当即拍手道:“人越多越是热闹。不若咱们五人一起结义,哈哈,以后小弟可就多了四个兄弟姐妹。哎哟!谁打老子?”回头一看,却是文载道。
文载道道:“是兄姐,而非弟妹。”言下自是答应。林冉一喜,也不去计较他方才打自己头的小节。
菩叶微笑道:“和尚最近禅定艰难,料是尘缘未尽,不料竟是今日之事。好,也算我一份。”
青虚子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对月三拜,便算结义礼成。”诸人除文载道外都非拘泥于俗礼之人,便是文载道满口的道德文章,其实也是重礼轻仪,是以当即对月三拜,礼仪即成。
叙到年庚,二百五十岁的青虚子最大,菩叶和尚为次,文载道居三,红袖是第四,而林冉当然最小。
当是时,青虚子朗声大笑道:“自今日后,大荒四奇,可就是大荒五义了!”众人齐声欢呼。此时谁也不知,这大荒史上最荒谬绝伦的一次结义对大荒的影响将达千年之久。
当夜诸人欢饮达旦,便是向来滴酒不沾的菩叶和尚也碗来即干,说不出的豪迈。闲谈之间,林冉这才知道了许多先前不解之事。昆仑山曾是一座火山,山底埋了无数岩浆,同时谷底又有无数千年玄雪,两者分布不均,从而造成了谷底气候的百步一变。四奇自百年前隐居于昆仑山后,离开忘机谷从未走过秘道,因此那冰壁上的洞口自然为冰所封,林冉误打误撞居然能闯入密道,就只能用青虚子说的“缘法”二字来解释了。
同时林冉也终于知道为何青虚子不认同四奇是四大宗门之祖的说法了。青虚子、文载道二人分别是玄宗和正气二门的创始人不假,但禅林寺的开山祖师却是达摩,而天巫门是李九真,菩叶和红袖只不过是这两派中杰出的弟子而已。
饮到酣处,文载道更是击鼓高歌李太白的《将进酒》,林冉跟着他大声乱唱,竟也似模似样,引得诸人一阵哄笑。
翌日清晨。
“无忧,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青虚子神秘兮兮地说。
“拜托!老大,你已经问了我三百二十一次了,我也回答你好坏各一百六十次了,无论好坏,你倒是先说一个啊!”林冉强忍着对耳边聒噪的苍蝇饱以老拳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