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舒觉察出练影尘怀有心思,语声放缓,征询道:“练舵主若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言。”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以少帮主之位代行帮主之职,以练影尘的能力和资历,确实可以对自己的决定提出异议。想必是碍于自己的颜面,并没有当众直接提出来。
练影尘略一犹豫,微蹙秀眉道:“声讨他们倒是可以,不过少帮主若是想要将他们一一击毙,怕是耗费日久,一旦拖久了想必对少帮主的威信将会产生影响。而眼下诸事待举,少帮主恐怕分身乏术,也不可能返回江南去斩杀他们,诛逆令岂非变作一句空话?”
楚云舒沉吟片刻,心中思量,练影尘所言极有道理。
现下自己想要重振乾兴帮的声威,斩杀五个叛逆,也不过是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于乾兴帮整体大势无益。
在大周境内重新整合乾兴帮各分舵,江南的分舵再也无法收回来了。除非大周能马上平定江南,一统天下,否则只要南北割据,乾兴帮再也无法恢复到从前的兴盛。
楚云舒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若是对他们背信弃义的逆行毫无举措,怕也难以服众。”
“练舵主可有良策?”晶莹剔透的纤指轻轻撩了一下鬓边垂下的一缕秀发,练影尘秀目看了楚云舒一眼,从容道:“也说不上什么良策,还是看少帮主约斗圣门究竟会有什么结果。若是少帮主能够一举击败圣门各宗宗主,得到圣门的支持,盛名一定震动天下。之后若是向王颌、林萧山之流发出公开挑战,碍于声名,怕他们也不得不接受,到时候就看少帮主的修为了。”
练影尘的心思果然周密!
楚云舒即使只是能够同圣门各宗战成平手,也将声名大起,真正晋升至一代宗主的层次,气势、修为也将大进。
挟新胜之威,公然挑战王颌等人,定然会对王颌等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未战已得先机。同时尽数王颌等人的卑劣行径,令对方陷入一片骂声之中,心绪不宁,就算在修为上真的超过楚云舒,怕也要实力大减。
王颌等人势必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若是他们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楚云舒无敌的烙印将会深深地印在他们的心灵之中,今后再也没有机会进窥武道巅峰,终要败于楚云舒之手。
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练影尘的赞赏,楚云舒笑叹道:“什么事情到了练舵主的手中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轻松掌控,若是平日多向练舵主请教,恐怕乾兴帮也不至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练影尘微微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属下所定策略完全是因为少帮主你突然间修为精进,成为可以挑战天下宗师的绝顶高手才有其可行性,没有绝世的武力无论如何也毫无用处。”
知道练影尘所言非虚,楚云舒点头认同,再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继续吩咐道:“发动所有的人手,用最短的时间把我的请柬送到圣门各宗宗主的手上,告诉他们五日后我在宜春楼宴请各位宗主,共商要事。”
虽然觉得有难度,但练影尘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看到练影尘的反应,楚云舒非常满意。
以她的心思,她能点头应承,就一定会有办法把事情办成。
楚云舒扭头望向田冠英,神色凝重地嘱咐道:“田舵主,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寿州分舵的弟兄和家眷。弟兄们可否提出什么要求?”
虽说当日周兵围困寿州分舵人马,禁锢所有船只只是赵匡胤按照同练影尘的约定一起演的一出戏,但作为乾兴帮寿州分舵的弟子,失去行动自由,有船不能行驶,有家不能回,困居开封,心中无论如何也不会高兴。
作为江南人却要彻底放弃家乡的一切,举家搬迁至开封,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短时间内难以接受的。
若是寿州分舵的弟子起了异心,闹将起来,将会对楚云舒的威信和乾兴帮大周境内的实力造成巨大影响。
田冠英明白楚云舒的担忧,小心翼翼地答道:“从寿州走水路到开封的一道上我就已经将江宁总舵发生的一切以及当日寿州分舵内我遭到暗算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讲给所有的家眷们,让他们知道,乾兴帮的总舵已经彻底被奸人掌控,再不是帮主带领大家时的样子。”
楚云舒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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