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老眸中浮现恐惧,这方杀阵威力远超于他想象,一旦臣子安不惜动用杀阵,他几乎必死无疑。
他几乎毫不迟疑地收了乾坤圈,朝着远方逃离。
臣子安苍老的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容,望着仓皇而逃的丹老轻喃道:“整座城皆是杀阵,你无处可逃!”
池山城再度震动,此时竟连城墙都泛起了光晕。
“昔年陛下建立池山城,老朽担下重任,沿着烽火台大阵之上建立杀阵,更将祭坛建在城墙之中,这整座城池便是杀阵本身!”
旋即,他高举手中阵杵,神元注入其中,杀阵运转!
仿佛整座池山城流露出了杀意一般,杀意之重,骇人听闻,连鏖战的辛伍都不由望了一眼,心中一惊。
“没想到这座杀阵竟可怕至此”
臣子安仰天长笑,却隐约有泪在眼中。
“姒家多年,岂会除了老夫外再无一神境,只是这些姒家最为天骄的孩子,皆甘心身化此阵亡魂,摄睚眦入阵,亦是为他们摄取杀怒二气,方能这就此方杀阵!”
“还有姒家数数载,无数天骄,皆为此阵亡魂!”
“今日敢拦姒家者,佛也好,神也罢,皆杀无赦!”
掩盖池山城的死气愈发浓重,更与其上幽炎针锋相对,几乎要将幽炎打碎!
池山城外,黑云密布,罚雷犹在,此刻竟再起狂风,又再显化一片片雷云,一方方雷池。
此阵杀气与死气之重,竟连天地都生怒,降下天罚!
池山城方圆千里,犹如黑夜,更是雷雨之夜,电闪雷鸣,天地轰鸣。
百里之地,赫然是黑夜与白日之分,如被天地隔绝。
更有人发现,百里如地界,被无形之墙隔开,难以踏入其中。
渤海尽头,张庸真身脸色微变。
“好一座杀阵,惹得天降大怒,不止高祖要诛其九族,便是天地都欲诛其九族,恐怕更不惜牵连无辜,将池山城方圆百里都随杀阵一同毁去,寸草难生”
“天地隔绝,犹若禁地,如今若敢踏入一步者,必先遭雷罚”
“好大的阵仗,昔年真正禁丹出世后,天地隔绝方圆万里,而自此之后,世间都鲜少发生过这类天怒之事”
他神色再变,“此阵定还有诡异,否则不至于引得天怒!”
“会惹动天怒的,唯有一个可能,牵涉圣道!”
几乎在他话落之时,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向何方。
池山城大阵初醒,杀意锁定丹老,死气弥漫而去。
臣子安一定要丹老入阵,真正的原因,实则是因为他曾吞服过无数禁丹,虽不是完美成丹,但要想诛杀神境大圆满的周幽王,唯有此法!
想要让烽火之灵重生,唯有此法!
这曾困扰姬伯服数载的问题,昔日被臣子安想到了这唯一之法,更布下大局,引丹成天怒入局。
唯有丹老方可吞服,与圣道真正有所牵涉的那类禁丹,方有可能,逼动那截断指!
那是一截圣人断指!
张庸猜的不错,天地真正恼怒的,是杀阵之中的圣人断指!
当南若安带着张溪云回到池山城时,两人几乎同时愣住,整座池山城与他们离开之时,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充斥整座城的杀气,遮掩天地的死气,足以让人绝望。
张溪云眼神扫过天际,只可以神战言之!
丹老恐惧地哀嚎,臣子安步步踏去,实质的死气拉扯着丹老,要让他葬身杀阵!
南若安眸光一扫,沉声道:“他们在死气之下。”
张溪云顺着目光望去,果然见到天边悬立的千剑,两道身影不断碰撞。
“南老,可否带我去能传音于大兄的地方?”
他也自知若是想要靠得更近,恐怕南若安都护不住他,甚至此刻他感觉到了争斗的两人,那皆不弱于张庸的气息,恐怕连南老都无资格参与他们那一战。
南若安神色凝重,环目扫过四方,缓缓点头,道:”若是那里,应当不会受到波及。”
说罢,他再揽手护住张溪云,道:“走!”
两道虹光踏天而去。
天边,辛伍连退数步,姬宫湦执掌大印,镇杀而来!
轰鸣声响彻,大道神则浮动,数道神光窜起。
山河江川镇压一人之身!
辛伍怒吼一声,持剑斩断山河,大手横扫,江川倒流!
天地都随之轰鸣不休!
张溪云还未靠近,恐惧便油然而生,那是神性对生灵的压制。
不踏入神境者,皆惧神威!
南若安几乎动用了数种手段来保护着张溪云,否则身处神争之下,他早已七窍流血。
饶是如此,他依旧耳鼻流血不止,不停地大口咳血,体内劲气更是瞬间便悉数消散。
在神境威势面前,纵使他踏入仙路,也会被散去一身仙气,犹若凡人,更何况他不过凡尘修士。
甚至连他的肉身都在南若安保护之下不断裂开,整具肉身都在溢血,大骨更是清脆作响,数截大骨被神境真意震断。
“此处便足以让那位道友听见你的话了。”南若安开口道。
张溪云极为费力地望向天上那两道身影,开口道:“多谢南老,还请南老再助我一次,为我渡入一缕气息。”
他全身劲气几乎都消散了,只有靠南若安帮助。
南若安叹了口气,此事似乎事关重大,还牵涉隐秘,若非是怕那位道友不信自己,他宁愿代替张溪云前来,让张溪云呆在更为安全之地,但同时,他也以手轻抚张溪云后背,将一股气息渡入他的体内。
张溪云动用传音之法,一段话语传入了正在交战的辛伍耳中。
辛伍脸色数变,最终咬牙,身躯一震,他的气息骤然攀升,大掌横拍而去!
姬宫湦身子横飞而出,辛伍手捏大印,将张溪云识海内的三生石摄出!
“离开!”接着,他朝着张溪云大吼。
“等为兄带她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