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文当时一脸危险,“你这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顾子语一点也不怕打击他,“当然是对你。”
莫思文的反应,当然是扑向她,扑倒她,以身教学,教会她怎么样对自己的老公充满信心。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举不胜举……
这六年来,他们也会吵架,生气的时候莫思文会大声凶顾子语,会板着一张脸和她冷战,甚至有时候动手打她的心都有,但绝大多数时间,只要不把他惹着,他都是很好的。也许,他够不上温柔的标准,但绝对算得上体贴。
而顾子语则真的对莫思文动过手,虽然只是误伤,虽然莫思文伤得并不重,但还是把于姐吓得不轻,尤其是当她知道顾子语只是无意间失手就把莫思文打得连筷子都拿不起来,她的表情都亮了。其实她一直对顾子语都很尊重,但误伤事件后,她对她的态度除了尊重以外,明显多了几分敬畏。
顾子语和莫思文就像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样,甜甜蜜蜜、吵吵闹闹的度过了这些年。
今天,是顾子语三十岁的生日,是他们第六个结婚纪念日,也是顾振雄去世六年的忌日。
顾子语始终还是不能坦然面对顾振雄的死,尤其是每逢和顾振雄有关的日子,顾子语常常会做噩梦,并哭着从梦中醒过来。
莫思文在顾振雄过世后的第三年,坚持要给顾子语过生日。他不是要为她庆祝,他只是要让顾子语理解并接受逝者如斯的含义,如果痛苦无法逃避,那就直面它。
顾子语的生日这天他们全家一定是吃素,而且晚上一定要到福安居去吃斋菜,但除此之外,莫思文还会为顾子语准备礼物,也会对她说生日安好。
对,他们不说生日快乐,因为那一天,她们每个人都不可能会快乐,但顾振雄一定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安好。
若干年前的这一天,顾振雄也是欢天喜地的喜迎顾子语的到来,所以这一天,顾子语不应该只用眼泪来祭奠顾振雄,还应该让自己好好的来让顾振雄放心。
如果她做不到,莫思文就帮她做到……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给她过生日,却绝口不提这一天还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的原因。
早上,顾子语刚睁开眼,莫思文就搂着她的肩,轻轻的在她脸颊上落下给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道:“生日安好。”
顾子语茫然了片刻,这么快,又是她的生日了?
这又是她离开顾家后的第几个生日?
这又是爸爸离开她们后的第几年?
顾子语的眼里轻易沾染上了氤氲的水汽,如果爸爸还在,此刻她一定正在接受全家人的礼物,她还会故意的做出些挑三拣四、嫌东嫌西的表情,然后兴高采烈的和大家讨论今天要怎么过,中午去哪儿吃饭,晚上去哪儿唱歌。
可是,没有如果,爸爸不在了,她的生日只有莫思文和顾思陪着她,她再看不见一大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景象,她想爸爸,想妈妈,想顾子言,想顾子问,想顾家的每个佣人和保镖,但,有一种痛叫想见却不能见。
可是,她也记得莫思文这些年给她讲过的道理——安好。没错,她要安好,爸爸才能放心啊……
顾子语拭干眼眸中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夹杂着忧伤的淡淡一笑,故作淘气的问:“这样就完了?”
莫思文细心的留意着她的表情,果然,她又伤感了,但是,她已经开始坚强的尝试,即便心痛也要努力笑着,因为顾振雄在天上看着她。
真是为难她了。
莫思文奖励的点了点顾子语的鼻子,刻意忽略掉她的愁思,假装出纯粹的一脸坏相,“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有多容易引起误会?”他略略侧身压着她,俯在她耳畔轻咛,“给你普及一个生理知识,早晨的男人是最禁不起挑逗的。”
顾子语知道莫思文是在哄她开心,他不希望她一味的沉溺在伤痛里,这些年,为了让她好受一点,他试过很多办法。
可是,他能换个方式吗?她又不是文盲好不好,至于连普及这种词都用上了?而且,就算是文盲,也知道晨勃是怎么回事好吗?
她是因为这几天身体不方便,才敢故意这样大胆的引诱他。
莫思文对这一点也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很快就从她身上下来,恢复成原来抱着她的姿势,还不忘自圆其说:“不过,我定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