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干嘛?杀我?”
文戚终于艰难地挤出了这么几个字,而阿彦闻言也走了过来,他在文戚面前蹲下,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拽到柴堆前面让他坐起来。
“现在想说话了?”
文戚露出一个苦笑,心说又不是自己不想说话,真不知道阿彦当初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把自己打死,他艰难地点点头,就听阿彦压低了声音怒道:“刚刚有外人在,饶你一条狗命,好歹你也曾经是齐家人,我不想让少爷闹笑话,但是现在好了……”
阿彦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你说,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不说的话,我有的是时间打到你说!”
文戚知道自己那些谎言现在算是白准备了,他知道阿彦绝对不会相信那些鬼话,而且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文戚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面好像装着一团浆糊,就凭这情况,别说编一套完美的谎言,估计想把话说利索了都不容易。
“当初那些土匪……”
“是同伙。”
阿彦咬了咬牙,没想到文戚竟然这么痛快,可他越是如此坦然淡定,阿彦心中便越是恼怒,他强压着一棍子打死文戚的怒气,低声继续道:“那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文戚气息微弱声音嘶哑,眼神儿却是很灵活,只见他翻了个利索的白眼儿,对着阿彦道:“你不知道么?”
阿彦起身来到门口的水缸盛了一瓢水,文戚稍稍探出头来刚张开嘴,便感觉冰冷的水一下泼了自己满身满脸,呛得他喘不过气,好一阵咳嗽后,阿彦冷笑着望着他道:“现在能说人话了么?”
“匣子!”文戚的口齿果然清晰了一些,只见他恨恨地望着阿彦道:“你也知道那些匣子里装着的是齐家蛊术,你自己没保护好,能怪谁?”
阿彦心里恨得痒痒,一方面是没想到文戚果然是为了偷走医书在自己面前演了那么一场足以乱真的苦情戏,一方面,则是没想到文戚竟然比自己聪明太多,自己也是前阵子才想到齐秉医交给他们医书的原因,但文戚却是在当时就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不光让阿彦恼怒,更多的竟是恐惧,如果坏人远比自己聪明,那便是防不胜防!阿彦越是认识到这一点,就越感到恐惧,甚至不敢往深了揣测文戚此时如此痛快的原因!
“可是,你毕竟是齐家人……”
“我当时就已经不是了!”文戚怒视着阿彦道:“别跟我说什么齐家人不齐家人的!齐家压根儿没把我当成人!”
“你他娘的放狗屁!老祖宗当年是怎么对你的?吃的用的,哪一点对不起我们这些门徒了?”
“你喜欢吃苹果,我非要给你个梨,你会喜欢么?我快饿死了,你却让我辟谷养生,我能对你感恩戴德么?”
阿彦愣了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来齐家就是为了学习蛊术,他不肯教,难道我就不能走么?你别在我面前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拍拍心脯儿问你自己,就算你对他忠心耿耿,你敢说他要禁蛊的时候你就愿意?谁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谁都只有一条命、一辈子,我想要的他给不了,我怎么就不能走!你说啊!你倒是说个道理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