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下来一位穿军装的年轻人。他礼貌地朝梅夫人鞠躬,大声说道:“梅夫人,路途辛苦了。请您跟我上车。”
梅夫人抬眼望去,年轻人模样周正,双目炯炯,不面生,有些熟悉,她似乎在哪见过。
“严燕生,……,严副官,是你?”梅启玥认得他,在梅公馆的花园里,他们还聊过天呢。
“大小姐,您真是好记性!”
严副官说完,略微低头,表示敬意,又说道:“夫人,我是严燕生,军座命令我,接你们去饭店休息。”
“陆军长?……,他太客气啦!”
“夫人,您请上车吧。您坐两天的车,一定非常的疲乏。军座命我来接您,把你们安顿好了,我就开车回南京了。”严燕生道。
梅夫人想,许是静山求老朋友了;陆军长不是外人,她不再坚持。“嗯,那好,严副官辛苦了!”
梅夫人娘仨个,带着两个仆人,车子塞得严严实实。
“还好啊,你们到之前,这里刚下了一场雨,天气不那么燥热。少爷已为你们预定了两间上好的客房,今天晚上,你们就好好休息。”
“哦,你是说霑豪?你们几时到的?”梅夫人问。
“我们昨天到了,开过来还好,十几个小时,还不错的。”严副官答道。他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从车站出来,往广场过去,路还算平坦。
转过长安街后,连像样的马路都没有。中间的路面不平,汽车颠得厉害;汽车呼啸而过,路上扬起弥漫的灰尘。路两边坑坑洼洼的,人力车和行人艰难地走着。
梅夫人抬头望去,不过十几年光景,北平已破败至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