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参谋点头,用笔快速写着。他又问道:“看你的身形,不像是北方人;听你的口音,像是江浙人氏,你怎么会来这里?”
糟糕,果然言多必失;他还想说,自己是猎户,幸亏还没说出来。
“我和几个朋友,一起结伴同行,在沙漠遇沙尘,大家走失了;”什么都不讲,容易让人疑心,也得适当地说点;秦之翰说道:“我迷失了方向,走偏了路线;……请问,这是哪里?”
“你不会不知道,这是哪里吧!”吴参谋抬头,瞪了他一眼;“看你这样子,像走了很久的路吧;”对方声音尽量和悦,“你怎么会从甘肃过来,那里有什么亲友?……能跟我说说吗?”
“这……;”秦之翰犹豫着,不知他什么来头,身上肩负着重任,不敢轻易向外人吐露。“没有什么亲友。我家在南京,南京失陷后,我与朋友逃难到武汉,不曾想,武汉也成了战场,找不到正经工作,温饱都难解决。没办法,我与朋友结伴,到西部牧区,给牧民们治病,得以解决温饱。听说,政府迁都重庆,我和朋友就往回赶。不想,在沙漠里遇到沙暴,我们走丢了;……”
“出生在南京,现在21岁,是一名医生。”对方停下笔,突然问道:“请问,你在哪里学的医?”
“在……,在草原上,跟一位老人家学的;……”差点吐口说出“北平医科”;秦之翰心里一惊,还好,自己足够机智,逢凶化吉了。
“哦,秦医生是吧;”吴参谋合上本子,说道:“既然是草原医生,一定知道些偏方了?我部大多数是南方人,前一阵子,在陕甘高原地带,很多人水土不服;有的人拉肚子到现在也没好利索;秦医生帮个忙,跟我去看看如何?”
“呃,……这;”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秦之翰没法反对。
治好了士兵们的病,还能赢得别人好感;赢得当兵的好感,那,放他走人,是迟早的事。这兴许是机会,不然,还要关在这里多久?秦之翰没得选。
秦之翰很庆幸,在归绥这几个月,跟草原上的人,识得许多草药。开个水土不服的方子,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他欣然应许道:“好,请您领路!”
“秦医生,跟我走;”吴参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