霑豪带来的这些兵,忠勇可靠;是他父亲陆司令一起带起来的。陆司令手下的兵,多是江浙一带的人。在这里的高原气候下,一些人水土不服,工地又很疲累,不知不觉生了病。
更为糟糕的事情,霑豪没将医官带来。
有的士兵昏迷,已经下来床;有的士兵,上吐下泻了。陆团座不能这样看着;他只得请求,上峰派军队的医务队过来支援。
两天以后,他的请求得到回复;医疗小分队来到了飞行基地的工地。
陆霑豪蹲在地上,帮设计师在画线。
“团坐,医疗队的人到了!”
勤务兵跑过来,向他报告道。
“好,我要亲自去迎接!”陆团座站起身。
士兵们病了很多,他亲自去迎接,不仅是有礼貌,是尊重他们,显得更有诚心。他给足医疗队的面子;这样,他们能好好治病。
医疗队小分队来了四个人。两位女医生,一位男医生,还有一位,是医学院的学生。
陆团座高声说:“诸位的到来,我陆霑豪非常感谢!这里的环境很辛苦,所以,我的兄弟们病了很多,特此仰仗各位帮忙;诸位如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提,我会尽量满足你们!”
“陆团座,……你是陆霑豪?”前面高个的女军医惊讶地问。
“住嘴!我们团座的名讳,你也敢随便称呼?”卫兵大声吼道。
“嗯,没事。请问,你是?”霑豪瞪着眼睛看着她。
圆圆脸,大眼睛,一头短发,倒是显得很利落;……好像在哪见过?
他一时想不起来。
“陆霑豪?……你在江阴海战,参战了吗?”圆脸的女医生大胆地问。
“江阴海战?……”霑豪转过身来,这么说,……;确实是见到的。
陆霑豪心里有些惊讶,他的眉头一扬,漫不经心地问:“请问,小姐您这么问,莫非,你当时也在那?”
“我是宛如,你忘了吗?……我是医生,当时,我们救护队的人,将你从江里救起来的!”宛如医生急切地说。
“江阴海战?……”卫兵都没听说过这事;他望着团座,不知道这事的真假。
“哦,宛如医生吗?……你好!”霑豪热切地招呼她。
她既这么说,那确实见过的。这医生,他没有什么印象。人家这么热情,还这么主动,不好驳了医生的面子。他表现得热切些;……嗯,现在有求于别人。
“宛如医生,我的兄弟们,就放心交给你了,多谢你们帮忙!”
他打着哈哈;熟人之间好说话,自己就动动嘴皮,这,何乐而不为呢?他这么想着。
“你想起我来了?……那么,真的是你了!”
宛如记得那时候他的样子。
那是一张多么帅气的脸;……眼前的他,胡子邋遢;他如果不说,自己真没认出来。认真瞅他的五官,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没错,确实是他!
宛如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她说道:“团座,先去看病人吧;有时间我们再聊,好不好?”
“好,有劳诸位!卫兵,带他们过去吧!”
陆团座极其有礼貌;又是那个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人。
“是,”卫兵朝他敬个礼;转身大步朝前走着,“各位,请跟我来!”
医生们跟随卫兵过去。宛如边走边回头,不住地朝他瞅。
他的脸红如霞飞。
李强一直在旁边,等他们走远了,他过来打趣道:“团座,那位漂亮的女医生,一直在偷偷看你呢;……你小子,艳遇匪浅!“
“瞎扯淡!什么事也没有!”陆团座大声说道。“在江阴海战,我受了伤,这位医生当时也在吧!”
“呵呵,事情还挺崎岖坎坷呢!”李强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这医生对你有想法;……你要注意,别让咱们小师妹看见了。”
李强善意地提醒他。
“我有分寸的!”陆霑豪大声呵斥道:“瞅着干嘛,干活去!”
……
江阴医院里,他突然失踪;宛如惦记了许久。她没想到,从南京到昆明,他们竟然还能见面,这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吗?
宛如这样想着,心里很羞涩。她从来曾对别人,像对他这么用心。
这人经历了什么,竟能有这么顽强的生命力,愈战愈勇,坚守自己的阵地,还能步步高升。从海军到陆军,他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呢?
宛如内心热翻腾着。他越这样冷静,越让她着迷,越是想了解他。
宛如迈着欢快的步子,跟上那几个人,一起进了士兵们居住的帐篷。
医生们为士兵们诊疗,商量出来治疗方案。
在医生的精心治疗和护理下,几天后,士兵们好转了许多。医务室里堆得很多的礼物,是士兵们送来酬谢。
听到卫兵来报信,陆团座也很高兴;他也不时派人送过去礼品,新鲜的水果,蔬菜,还有罐头等物品。
宛如很高兴全都收下了。她闲下来时,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他转。
她观察他一个多星期,从没见他偷懒耍滑。他带头在前,很少歇着;甚至连休息,都是奢侈的。他不像别人说的,我们政府的军官,都是一些偷懒耍滑,贪生怕死之辈。
他是勇敢的,有责任心的,正义的;有别于其他普通军官的另类。
她见过他勇敢,奋不顾身;从江阴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他没贪生怕死,龟缩在后头,还能像以前一样冲锋陷阵。
这,不能不令她佩服。
她深深为他着迷,不由得不被他吸引。